孟郡的旌旗,叫门的那小胡子头目手上还有孟郡通行的令牌,当即下令开城门放行。
两扇精铁打造的厚重城门被百来十名官兵用力拉动铰链才缓缓打开了,恍若沉睡中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孟郡的城墙全用山上的坚石所砌成,坚固无比,便是用投石车投掷滚石砸,都未必能砸出个凹槽缺口来。
这是江淮一带地势最险要、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座城,亦是城防最坚固的一座城,据闻当初修建这城墙,足足耗时两年,死了无数石匠苦役。
城门口处两侧的三脚高架上架着一口大锅,里边扔了不少柴禾,火光燃得正旺,好似巨兽的一双赤眼,在夜幕里透着阴森诡谲。
身着孟郡兵服的那支残兵零零散散进了城门,眼见守城的官兵要放铰链关城门时,他们突然暴起,拔剑杀向城门口处的官兵,同时一支信号弹直直升向了夜空。
守城的将领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了,歇斯底里大喝:“快杀了他们!关城门!”
官兵如蝗蚁一般从夹道间蜂拥而来。
这支残兵正是由楚承稷带人假扮的,他们一路截杀孟郡的探子,隐藏大军的踪迹,只放回去了先前探到残兵行踪的那几个探子,就是为了这一刻。
楚承稷带着数百名精锐搏杀,抽刀出剑都不见半点花架子,利刃所过之处,皆是死尸和鲜血,但从城楼夹道涌来的官兵似杀不尽一般。
他砍到一名从城楼上奔下来的官兵,鲜血迸溅到他脸上,往日的清雅温和褪得一干二净,只剩血戾:“守住城门!”
孟郡易守难攻,假扮孟郡残军骗开城门,从城门处突破,是他同一众幕僚商议后的最佳方案。
只要守到大军兵临城下孟郡的城门还没合上,那么孟郡基本上就已经被他们攻下一半了。
这几百名精锐是从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一时间孟郡城门再难合上。
远处的夜幕里传来低沉的犀角声,一声连着一声,似海潮翻涌着一浪高过一浪拍打了过来,汇集到一处,听的人心头发颤。
城墙上开始簌簌掉落石沙,脚下的地面颤动着,战马奔腾,烟尘滚滚,喊杀声和呜呜的角声混在一起,似海啸席卷着飓风而来,要将这夜色一并吞没了去。
“敌军攻城了!敌军开始攻城了!”城楼上的官兵吓得六神无主,仓惶调备弓箭滚石上楼。
城楼上的守将亦是心急如焚,指挥着毫无章法乱蹿的官兵:“五百步外投石车准备!两百步内弓箭手准备!”
七八个官兵推着投石车上城楼,手忙脚乱地调试射程。
这场攻城来得太突然了,他们没收到任何消息,就在前几天,扈州还来急报求援,前去攻打扈州的自是徐州军。
他们以为太子那边劫了粮草,再怎么也得先费些力气把粮草运回青州,怎料他们竟是一刻不停地朝着孟郡打来了!
眼见城门还关不上,守城的将领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对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