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团散去,念及胞妹辛苦成这般,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如今的秦家不得势。
自己作为长兄,在父亲去后没能撑起秦家门楣,心下愧疚,他垂下头去,放在膝前的手捏成了拳:“是兄长无能……”
秦筝忙道:“兄长这是哪里话,岑先生是被你游说来的,殿下麾下多了一名得力谋臣。兄长所作的那些声讨李氏的檄文,也为天下读书人传颂。”
秦简苦笑着摇头:“我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写写文书罢了。”
“简儿。”秦夫人蹙着眉打断他:“阿筝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莫要一直念叨这些。”
秦简应是,但整个人还是有些黯然,坐了一会儿,便退了出去,让她们母女说些体己话。
秦夫人在秦简离去后,才叹息一声:“简儿的性子,刚过易折,你父亲在时,就说他这辈子要成大事,得经不少磨砺。”
秦筝道:“父亲去的突然,兄长也是求成心切。”
秦国公尚在时,秦简是没受过多少疾苦的天之骄子,秦家一朝塌了顶梁柱,秦笙也被逼远嫁,秦简接三连三经受这样的打击,他太想成长起来,护住母亲和两个妹妹。
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他如今急于求成,必须得磨一磨,才稳得下来。
秦夫人看着秦筝,目光里有着淡淡的欣慰:“三个孩子里,你兄长和你妹妹,一个性情太过刚强,一个又太过软弱,只有你折中些。为娘知道你如今和殿下走的这条路,比当初嫁入东宫面临的还要艰难百倍,你们三人自这微末中扶持着一路走来,情谊是旁人比不了的。”
“阿筝,和殿下好好过。”
秦筝看着秦夫人慈爱的眼神,心中触动,半蹲下去脸贴在秦夫人膝头,轻轻应了一声“好”。
等秦筝回府,已是天光大绽,她本以为楚承稷在房里,怎料却压根不见人影,问了下人才知,自己去秦府后,他便又同一众谋臣去了书房。
秦筝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她同楚承稷,只有谁比谁更忙,就没有闲的时候。
沐浴后厨房送来一碗银耳莲子羹,说是楚承稷让备下的,因着这份体贴,秦筝心底熨帖了那么一点,只是在秦府吃了不少零嘴,她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
估摸着楚承稷再过一会儿也该回来了,秦筝没直接上床睡,坐在矮几前的蒲团上整理完自己的工程资料,又翻开了一本晦涩难懂的水利古籍。
楚承稷回来时,秦筝已经困得睡着了。
她脑袋枕在自己手臂上,臂下压着一册翻开的书卷,未施粉黛的腮边沾了几缕发丝,丁香色的的襦裙裙摆拖曳及地,颈后露出一段雪色。
她脚边还趴着一只灰扑扑的兔子,悠闲地嚼着青草,三瓣嘴一动一动的,是从两堰山带回来的其中一只。
想来是秦筝特意给他留了门,这兔子不知怎地跑出了笼子,怕被人捉回去,躲屋子里来了。
看到他,兔子倒是敏捷,赶紧往桌角躲了躲。
楚承稷走过去,兔子有些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