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连收尸都不敢去,只有秦简去了。
不过也正因为是秦简,才没一个人为此说闲话。
毕竟秦家和沈彦之之间隔着秦国公的大仇,他本身又刚正不阿。
此刻被宋鹤卿问道,秦简毛笔笔尖顿了顿,沉默两息后道:“大楚才经战乱,百废待兴,正是用银子的时候,丧葬一切从简。墓碑上也不用写什么,空着吧。”
礼部的官员们都是一愣,随即又觉着秦简的提议再好不过,纷纷夸赞。
秦简却是沉默居多,哪怕回应也是淡淡的。
他像是悬崖上的一块岩石,身上最外层的棱角已在风吹日晒中被慢慢磨平了,他不再尖锐,却峥嵘刚硬。
就连宋鹤卿都时常望着这个青年人出神,感慨似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好友的影子。
秦筝在守城时便是一直强撑,处理完战死将士们的抚恤银两问题,终究是病倒了。
楚承稷正带人一路围剿北戎残军,北戎残军退守至凉州府,但因不擅打中原的大型城池防守战,没多久凉州府也被楚军攻破。
听闻秦筝病了,余下的北戎残军又早已没了战意,收复河西走廊剩下的三郡指日可待,楚承稷便把追缴北戎人的事交给了谢驰和安元青,自己折返紫荆关。
秦筝许是战后心理创伤,她吃得少,睡得也不安稳,整个人终日昏沉着。
楚承稷给秦筝找了城内最好的大夫看诊,大夫开了安神的方子,又说让秦筝要多散散心。
楚承稷知道北戎人攻城那些时日,整个紫荆关有如人间地狱,秦筝定然是受惊了,却又迫于形势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扛下那些压力,现在约莫就是整个人松懈下来后的反噬。
别说秦筝,就连一同守紫荆关的好几个文臣,也是病得没个人样,据闻是当日在城楼上看到北戎人烹人肉后,现在再看到肉食都呕吐不止。
他注意到秦筝用饭也只吃清淡的食物,一想到她独自苦苦支撑度过的那些时日,心口便有些发紧。
严冬腊月的,素菜只有那几样,吃多了也没甚胃口。
楚承稷吩咐底下人寻了几个素斋做得好的厨子到府上,将素食也做出许多花样来,秦筝用饭时总算能多吃几口了。
紫荆关和整个鹿门都是一片战后的惨淡,不宜养病,那些个病倒的文臣,留在这边也做不了什么事,楚承稷已打算把他们先送回江淮。
这日用饭时,他给秦筝夹了一箸菜:“我已命人将秦夫人从吴郡接回了青州,你先和那些抱恙的大臣一起回青州,我回头把汴京的一切打点好了,再来青州接你。”
秦筝精神气不好,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像是一株刚经历过骤雨零落了花瓣的白昙,她道:“你还要处理紫荆关诸多事务,怎么从北戎人手里夺回河西四郡,你和连钦侯那边也还得商量,等你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妥当了再回汴京,怕是得等到明年,我和那些抱恙的大臣与其回青州,不如先去汴京打点这一切。”
汴京归顺了陈国的那批旧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