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在元江岸的陈军,就连远在汴京的陈军,心中都开始惶惶。
百姓都说这是李信的二儿子挖了武帝陵的报应,李信费尽心伪造各种神迹为自己造势,以说全被这阴兵的谣言给弄得功亏一篑。
李信震怒,得知是沈彦之是给大皇子谋划策的,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他朕不知他沈家的算盘?老二被安上了挖武帝陵的罪名,这满朝的前楚旧臣,哪个还敢拥护他?将来若是老二继承大统,这不是摆着给连钦侯、淮阳王讨的把柄?”
“老大急功近利,沈彦之着是要帮老大,实则是让他在和前朝余孽阵时损兵折将,等老大没了争储之力,他沈家好扶持沈嫔肚子里的东西上位!”
“他沈彦之好计谋啊!让朕两个儿子内斗,他沈家渔翁得利,他既不知晓如何一条好狗,朕便给他些训!”
太监奉上前的茶盏被李信一甩袖打烂个稀碎,他怒喝:“传禁军统领,命他亲去了结沈嫔腹中那个孽种!”
闵州失守后,沈彦之官降级,她胞妹从贵妃降为了嫔。
沈婵自有孕以来,就一直努力隐瞒,借口回家探亲,算是暂时离开了皇宫,沈家又以沈老夫人身体抱恙为由,称她留在家中侍奉沈老夫人尽孝。
怎料却还是叫李信听到了风。
沈家人算是看清了李信的嘴脸,知晓与其在李信跟前一条狗,不如把全部赌注都放到沈婵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一直都在配合沈彦之保全沈婵。
不管沈婵终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后昭告天下的,必须是她了一位小皇子。
沈家在沈婵归家后,就清理一处别院,让不少贫苦人家有孕在身的『妇』人都去别院里养胎,别院里不仅有下人照料,那些『妇』人下婴孩后,还能拿银子。
沈家此下策,就是以防沈婵的是位公主,那就从这些农『妇』下的男婴里挑选一名冒充皇子。
禁军统领带兵围了沈府时,沈婵正在后院的佛堂里念经。
佛堂门窗紧闭,供奉着的白玉观音悲悯地看着人间,供台前『插』着的炷香徐徐燃着,烟雾袅袅。
沈婵着一身女冠穿的宽大袍子,上除了一根木簪,再无别的发饰。
她很瘦,上带着久病的苍白,身姿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神情却很平和,铺了一地的是她这些日子抄的佛经,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都极尽虔诚。
“菩萨,信女下这个孩子后,自甘入阿鼻地狱,只求菩萨能佑我兄长此长乐无忧。秦乡关五万将士,他是为了我才叛的,这五万杀孽,是信女的孽,与我兄长无关……”
她知道兄长的噩梦是什,秦乡关一役后,兄长在陈营见到她,脸上全是血,她吓坏了,以为是兄长受了伤,扑过去要检查他的伤势,兄长却只是用前所未有的灰败神『色』望着她,说:“婵儿,走到这一步,阿兄就再回不去了。”
她那时还不太懂他话里的意,那一晚,沈彦之一夜未眠,她从未见他那般痛苦过。
那满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