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心中突然升起几分悔意。
安元青不是中意丈夫模样,却也护了半辈子。
孟郡。
楚承稷原让安元青率永州军攻打邑城,安元青将楚承稷作战计划告知沈彦之后,奉命前来攻打孟郡。
孟郡作为江淮一带粮仓,城防就坚固,城内驻军三万,连青州被围,都没派出一兵一卒前援助。安元青两万永州军过来,疑是踢到了铁板。
他先前楚营,虽见林尧得楚承稷重用,但听闻他是山贼出,又年岁尚浅,也没出名战绩,并未将其放眼里。
孟郡城门下方叫阵,同林尧交过几次手后,安元青才意识到自己这次不仅是踢到了铁板,还赤脚踩中了铁板上铁钉子。
强攻话强攻不下,叫阵了对方出战他们又打不赢,只能把城围了干耗着。
关键是林尧还嘴欠,每天一上城楼督战,就能骂他大半个时辰不带喘气。
“安元青你个龟孙王八犊子!李家那薄情寡义小人,有值得你效忠?亏得你当日前来投诚,殿下还让火营炖了酱肘子款待你!”
“军营里吃猪肉,都是将士们搭猪圈自个儿养!你吃了你不心虚吗?”
“还有那米,也是太子妃娘娘带着将士们开垦田地种出来!你个杀千刀白眼狼,诈降就诈降,还白吃了这久将士们种出来粮食!你良心喂狗了啊?”
“李信那两个狗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是东,他那大儿子,为了给自己开脱,把兵败之责全推到了他岳丈韩将军上,怕受牵连,还丧尽天良地休了他发妻。韩将军是他岳丈他都能做到这份上,你为这样畜效力,不怕步韩将军后尘?”
……
被骂了几天,后来只要林尧一站到城楼上开嗓骂人,安元青就军帐里默默用棉塞把耳朵塞住。
他先前只知楚营里有两个文臣不能惹——秦简和岑溪,这两文化人怼起人来,祖宗十八代骨灰都会被礼貌地请出来溜一遍。
现他名单上多了一个不能惹人,安元青不通,作为一个武将,林尧骂起人来这嘴皮子怎这利索?
比起别处硝烟弥漫,孟郡唯一有战火迹象,大概就是林尧每日城楼上叉腰骂阵。
两方将士都觉着『迷』『惑』,素来是围城一方叫阵开骂,怎到他们这儿全然反过来了。
倒也不是安元青怯战,他心知自己手上这两万人马攻不下孟郡,与其双方拼个你死我活,损兵折将,还不如只围着孟郡,等沈彦之那边打下青州,哪怕他没拿下孟郡粮仓,但没让孟郡出兵前青州支援,那也算功过了。
这样诡异平和局面,安家小厮找来孟郡时,被彻底打破。
得知沈彦之抓了自己妻小老母,安元青暴跳如雷:“我一直按他沈彦之计划,围困孟郡,他何故为难我妻小老母?”
钺奴惊疑:“邑城粮仓不是您烧?”
安元青急得军帐内来回踱步:“我一开始发兵就直指孟郡,哪里过邑城!”
说到此处,安元青好歹也是久经沙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