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亡国第九十天(1 / 8)

秦筝还从没见楚承稷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来,疑惑道:“不能说?”

“不是。”

楚承稷看着她,道:“我姓楚,陇西人士。”

秦筝虽对他上辈子也姓楚有几分惊奇,但想到多的是同名同姓的穿书定律,立马又淡定了,只说:“那还挺有缘的。”

楚承稷唇角微抿,继续说:“我出生就克死了我母亲,被视为不祥之人,尚在襁褓之中,便被送去了寺中修行。”

秦筝隐隐觉得他这段经历有点熟悉,但眼下大部分心神都用来心疼他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安慰他:

“妇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你母亲怀胎十月,必是抱着极大的欢喜期待你出生的,她若还在,哪听得旁人说你是不祥之人?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你切不可也这般认为。”

楚承稷对自己母亲所有的印象,都只停留在了是被自己克死上。

因为在寺里长大,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他自小对亲情便也淡薄,陇西楚家的人,偶尔前来寺中上香,会顺带看他一回,“煞星”便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

可能是和那家人交集太少,在寺中修行的僧人,也没谁提及过父母兄妹,楚承稷从未把那家人的话放心上过,于他而言,那家人不过是佛语中他的前缘。

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在他母亲死后,另娶了娇妻,膝下儿女成双,和和美美,也与他无甚干系。

只是每每看到他,便责骂他一次,似乎用这样的方式,就能表现出那个男人还念着他母亲。

当年楚承稷未曾入世便先入禅,觉得这位施主大抵是魔怔了,如今入过一回世再看,倒是觉出几分可笑来。

后来战事四起,他父亲作为陇西节度使战死,寺里的师父说他尘缘未了,让他下山奔丧后,不必再回寺庙。

继母对他防备得紧,生怕他回去后会和她儿子争抢家产,大肆宣扬他克死生母,甚至扬言他父亲战死,都是前不久去寺中见过他,沾了他的晦气的缘故,楚家人视他为灾星、祸星。

他那一辈子,只受过楚家的生恩,在他父亲灵前磕了三个响头,他便离了楚家,只身前往荻戎帐报父仇还恩。

继母巴不得他早些走,但在他走后,却哭天呛地骂他是个不肖子,做足了戏成功让族中长老将他从楚氏族谱上除名。

当年楚承稷就不曾在乎过这些,如今更不会。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下山只是报父仇,后来见到了战火饥荒蔓延,灾民吃树皮草根、观音土都不算什么,易子而食才看得人胆寒。

佛经里的阿鼻地狱,他在人间便看到了。

比起念经度化死人,他觉得更该度化那些活人。

所以他拿起屠刀,征战了一生。

三百年前就有人说他能起势,无非是靠陇西楚家的势力,但当初陇西楚家防他如防洪水猛兽,他起势,的确没靠过楚家一兵一卒。

反倒是后来楚家被打散了,继母的儿子被推到了节度使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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