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扣。
水库的水若是一下子全涌入元江,元江主干道只能泄掉一半的洪水,另一半必须从暗河走。
相当于他们得在短短两月内,挖一条泄洪能力不亚于元江主干道的分支河道,在没有一切新进科技和机械做工的古代,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秦筝和懂水利工程的官员们一番合计,都觉得比起挖一条五成泄洪能力的暗河,趁着眼下的枯水季节,打捞元江下游沉积的泥沙,将元江的泄洪能力恢复到七成,她们再开挖一条三成泄洪能力的暗河,更为省事。
在两军开战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前去打捞江底泥沙,开挖暗河,自然也有人觉得秦筝这是分不清轻重,公然反对的。
“三军将士军饷都发不出了,太子妃娘娘还想着劳民伤财挖渠开河?便是要治国,也得先有国,才能治,如今大战在即,不把银钱用在刀刃上,反用在这些地方,这分明是本末倒置!”
说话的官员狠狠一甩袖袍,面皮绷得死紧。
他生得一张方正脸孔,高鼻细眼,身形魁梧,整个人严峻得像是一块石头。
秦筝识得此人,此人名唤齐光赫,他父亲曾任河道使一职,说起来他们家也算是世代为工部效力,齐光赫本人的确有几分才学,但颇有些刚愎自用。
和岑道溪的傲气不同,岑道溪狂归狂,却也承认别人的才能。
齐光赫但凡同人议事,三句不离他父亲生前所撰的那册治水录,对于旁的治水书籍,除了比较出名的前人所著的,一概被他贬得一文不值,似乎这世间,唯有他齐家的治水要术才该被奉为圭臬。
秦筝知道他方才说的那些,也的确是其他官员所担忧的,道:“军饷和开挖河渠的银子,自有我与殿下去想法子周转。鱼嘴堰位于青州上游,若是反贼开闸,让鱼嘴堰水库的水尽数涌入元江下游,大渡堰水库无法再蓄水,整个青州以南被淹,才是真正的灾祸。如今打捞元江下游泥沙,挖泄洪河渠,都是防患于未然。”
齐光赫冷哼:“分明是杞人忧天!鱼嘴堰一开闸,且不说株洲一带农田再无水源灌溉,今年必将颗粒无收,便是株洲沿江村落,也得被水淹!如今李贼大军就扎营与江淮对岸,李贼开闸放水,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这番话,处处都在咄咄逼人,秦筝没抬高声调,但目光沉了几分,无形之中,愣是把他那一身气焰给压了下去:“两军尚未分出胜负,李贼自是不会采取此等狗急跳墙之举,但孟郡郡守蔡大人归降于殿下后,前去游说其他几位朝中大臣,那几位大臣都还没表态,就被李信诛了全族,本宫且问齐大人,此战殿下若胜了,李贼安能坐得住?”
齐光赫反驳道:“那也不可能视万民生死于不顾!李信若真当如此,必将受天下人唾骂!”
这次没用秦筝亲自怼,宋鹤卿还沉浸在武帝陵被掘的滔天怒意中,听到齐光赫替李信说话,当即开嗓了:
“齐大人此言差矣!李贼做的丧尽天良的事还少了?当年他养兵,靠的是什么?无非是打下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