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秦筝率大军抵达凤郡时,便有人把凤郡大小官员册送到了她手,眼前这年过半百老者唤唐文渊,景泰元年寒门进士。
景泰年被外放后,就再也回过京。
他口中无甚功绩,却是凤郡百姓安居乐业十余载。
唐文渊眼已现泪光,再次向秦筝作了一揖:“他太子殿下收复河山,微臣还愿替殿下打理这小小凤郡。”
苍老脸,是饱经风霜后平和与决绝。
最后这个礼,他是行大楚王朝,秦筝代表大楚王朝受了他这一礼。
谁知道,这一去,就再难有“他”了。
秦筝忍着从心口涌至眼眶涩意,点头道:“殿下会建立一个比从前更好、一如百年前昌盛大楚,唐大人一定要回来辅佐殿下。”
老者欣慰应允,却引不少官员暗自抹泪。
次,唐文渊便只身前往淮阳王驻军之地,假意和淮阳王谈判。
凤郡城楼只留了刚好够站满城墙垛将士,做出凤郡不是空城样子。
秦筝是和城内最后一批百姓一撤走,自愿留守下来那些将士,秦筝为他们登记了册,厚待其家人。
因着百姓们大拖家带口,行军速度缓慢,路秦筝就让随行将士帮百姓搬运东西,背着老人家或幼童赶路。
除了几百必要维护他们安全骑兵,军队里其他马匹用来帮百姓驮运东西。
秦筝自己马车,也让了一个临产『妇』人当产房。
只惜一路颠簸,『妇』人生产时,逃亡路连热水来不及准备,百姓中有会接生大娘马车一直喊孕『妇』使劲儿,里边却只传出『妇』人阵阵痛苦呻『吟』声,恍若经受剥皮抽骨酷刑一般。
秦筝从前只听说过『妇』人生产是鬼门关去走一遭,如今才算是真正见到了。
那『妇』人后面已经全然力气了,秦筝命人切了片老参她含着,一直到第天天明,孩子才呱呱坠地。
『妇』人整个苍白像是一张纸,眼皮抬不动,只说饿,她相公拿了干粮喂她,『妇』人却连发白嘴张不开了,哪里吞咽下。
接生大娘摇头说,这『妇』人留不住了。
大军暂歇时,秦筝才让人煮了碗热汤端过去,汤还喝进嘴里,『妇』人就咽了气。
只余襁褓里那个皱巴巴婴儿扯着嗓子哭,似乎还不知道自己一出生就了母亲。
条件有限,秦筝命几将士挖了个坑,草草将那『妇』人葬了。
『妇』人相公抱着婴儿跪葬『妇』人地方大哭,大军和百姓晨曦里缓缓继续向着闵州迁移,人为这个去母亲停留——战『乱』里这样生离别太多了,每个人是夹缝中找寻活路。
秦筝站高坡,看着底下官道携老带幼艰难前行百姓,抬眼望向远处淡金『色』晨曦,只觉心口沉慌。
天下早太平就好了。
她们披星戴月赶了两天两夜路,眼瞧着距离闵州已不足五十里地,却还是第下午被一路狂追而来淮阳王军队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