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的瓜子脸上漾着盈盈的笑,那瞳孔里却泛着空:“不,我不信这个。”
“哎?”
助理还愣着,谈梨已经绕过他,径直往住院楼走去。
谈文谦的病房在住院楼的最顶层,是间单人套房。
谈梨到的时候,魏淑媛恰好拉开外门出来。她似乎有些憔悴,神思也有点恍惚的样子,转回身见到谈梨,她怔了好几秒才苍白地笑了笑。
“梨子,你来了啊。”
“别这样喊我”,这句话在嘴边转了两圈,最后还是被谈梨咽了回去。她目光跳过魏淑媛的肩头,落向病房内。
她语气随意,听起来像随口问的:“他怎么样了。”
魏淑媛:“痛得太厉害,连着两三天没怎么睡了,刚打了吗啡,才睡过去。”
“……”
谈梨的眼睫轻颤了颤。
望着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的病房房门好几秒,谈梨回神,眨了下眼转回来:“我能进去看看吗。”
“……”
“当然,不方便就算了。”
“方便、方便的,只要轻些就好了,”魏淑媛小心翼翼去拉门,“你爸爸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最盼着你能来了。他总跟我念叨,以前醉了会念叨,现在梦里念叨,痛得晕沉了也念叨,说你是他最对不起的人,他从前不该那样对待你,可惜现在想改——”
“这种忏悔词,我去网上能抄八百份。”谈梨运了口气,抬眼,“后悔是最没用的事了,悔一万次能回去吗?”
魏淑媛涩声:“是不能,但他……”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但是。”
谈梨打断,不回头地走进套房外间里。
病床和医用设备都在里间,隔着一面墙,墙中间有面长方形的玻璃窗。
窗内,靠呼吸机维持血氧的男人躺在病床上。
谈梨的脚步戛然停住。
她望着玻璃里面隔着的那个中年男人,几乎不敢认了。如果不是魏淑媛还站在身旁,那她都该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
她记忆里的谈文谦从来高大,气势迫人,什么时候有过里面那么苍老的、瘦得脱了形的模样?
才多久没见?
多久……有多久了……
谈梨呆呆地站在玻璃窗前,脑海里像是被人丢下了颗炸.弹,炸得一片空茫。让她几乎忘了来路,更看不到去处。
她在每一个噩梦里憎恨着的那个男人、她从来不肯称呼他一声父亲的那个男人,她恨得绝望、以为他落得这样下场那天自己一定会大笑笑到喜极而泣——
可怎么,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谈梨僵着。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没意识身边发生过什么。似乎在很长很长的时间以后,她才终于一点点找回自己的意识。
谈梨张了张口,声音涩哑:“医生怎么说?”
魏淑媛眼圈早就红了:“你爸抽烟的习惯你是知道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