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个屋内扶墙走出来,这几天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愈加纤瘦,顶着八个月大的肚子,眼眶都有些凹陷,加上睡不好,黑眼圈也严重。
冯大峰从田里回来,站在院子里,舀水洗掉了脚上的泥泞,洗好手走来,准备上桌吃饭。
“妈给你煮了红糖鸡蛋,多吃点,看你瘦的,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啊。”冯母看着女儿的样子,眼底心疼,把煮好的红糖鸡蛋放在她前面。
“妈,季淮还没回来吗?”冯巧兰忍不住问。
“吃你的饭!”冯大峰提高声调,一下拉了脸,“还要全家等他吃饭吗?是不是还要八抬大轿请他?”
他原本就看那小子不顺眼,弱唧唧,空有一股读书人的清高自负,干活干不动,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也就看在他入赘的份上,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呢?
这小子背着他们偷偷复习,参加了高考,还考上了,要去读大学。把他们家当什么了?都已经成家,孩子也即将出生,把他女儿当什么?抛妻弃子?
冯巧兰垂眸止了声,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
“站着做什么?吃饭。”冯大峰又看向冯母说。
饭桌上的氛围凝重压抑,门外也传来声响,只见季淮扛着一把锄头,末端绑着一捆柴火,头顶着草帽走进来。
“小淮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我们刚吃上呢。”冯母又站起来,装着热情对着季淮说。
这几日,家里因为对方要上大学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她当然不想季淮走,冯巧兰马上要生了,哪能没丈夫在身边?
就像张大婶说的,这要是不回来了,她女儿这辈子不就毁了吗?她怕季淮走,这几天都近乎讨好他。
“妈,您先吃,别管我,我马上来。”季淮没露出什么异常,又将柴火往厨房拎,把锄头拿出去放在墙角。
“诶。”冯母应下,不自在坐在下来,看着阴着脸大口大口吃饭的冯大峰,眼神一直在闪烁着,极度不踏实。
等到季淮上桌,冯大峰已经吃好了,头也不回往屋内走,冯母把鸡蛋换到季淮面前,轻声说着,“多吃鸡蛋,没放多少盐,咸了跟妈说。”
农村人哪能天天吃鸡蛋?他们家算好了,隔三差五还有鸡蛋吃,不过自从冯巧兰怀孕后,家里的鸡蛋基本都给她补了身子,他们吃的鸡蛋,就变成一个鸡蛋里加几把野菜,还要放很多盐,切得细碎,因为够咸,这样他们三个人就能吃一两天。
季淮对此很不满,昨天吵架的时候还在说这事,说不想一辈子过这种生活。
冯巧兰看着煎得金黄的鸡蛋,上面还泛着香喷喷的猪肉,冯父刚刚没下筷,盘里是一个完整的煎蛋。
她咬了咬下唇,把头埋得更低,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握着勺子的指尖有些泛白。
“您吃吧,我最近上火,想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