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曾经那么桀骜不驯的人,现在也变得心思沉稳了。他话之意,是怕朱允熥为他求什么,惹得老爷子不快。那对他来说,反而是祸而不是福。
“你能如此想,孤很高兴!”朱允熥摘下一片柳叶,笑道,“做儿孙的,不能说老家的不是,更不能非议。不过,你的功劳,都在孤心里。”说着,又是一笑,“孤,心有你蓝玉!”
“殿下!”蓝玉眼角动了几下,带着儿子俯身叩首,“得殿下看重,臣此生足矣!”随后,起身道,“臣,先去了!”
“好!”朱允熥缓缓点头,正色道,“虽是让你回家务农,但孤已经和地方官打了招呼了,不再暗监视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怪罪你!”
“谢殿下!”蓝玉低头片刻,随后翻身上马,拱手道,“殿下,臣走了,您多保重!”
“你也保重,你我君臣,还有来日!”朱允熥微微摆手。
“当日,臣说过,若殿下出征,臣甘愿为殿下牵马!”蓝玉忽然更咽,“现在,殿下已经长成,英姿非凡,牵马之人不知凡几,不再需要老臣了!”
说着,蓝玉倔强的抿着嘴角,大声说道,“不过,若殿下再有要用到老臣的地方,只需一句话。老臣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蓝家上下男丁,以死供殿下驱驰!”
朱允熥心感动,眼前这位老人,对他可谓情深意重。
“舅姥爷!”朱允熥低声道,“慢点走!我不送了!”
“殿下保重!”蓝玉挥舞马鞭,“今日与殿下灭了高丽,来日臣等着和殿下,扬鞭草原大漠!驾!”
鞭声,蓝玉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朱允熥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直到消失不见,也翻身上马,回首道,“走,去太原!”
五千护军,犹如长龙。
策马在朱允熥身后,李景隆见皇太孙脸色有些不好,开口笑道,“殿下可是有心事!”
朱允熥瞟他一眼,在马上道,“孤以为,此次出征,蓝玉能有起复的机会。谁知,他还是要回家务农!”
李景隆一笑,策马靠近些,小声道,“殿下,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是当局者迷!”
朱允熥心一动,“此话怎讲?”
“您想呀,蓝玉在皇爷心,跟死人差不多了。而且,要说他心里对皇爷没有怨言,那是假话!”
李景隆看看左右小声说道,“皇爷现在,给他多大的恩典,蓝玉也不能如曾经那般,感恩戴德。但若是将来,殿下施恩于蓝玉,您想想,那是多大的恩典?”
“原来如此!”
朱允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孤还真是没想到这一层,多亏你提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为殿下谏言,不过臣份内之事!”李景隆笑道。
“你呀!”朱允熥用马鞭点点他,“旁的事,你未必聪慧,这些人和人之间的弯弯绕,你门清!”
“臣,都是些小聪明!”
朱允熥大笑,“你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