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骄阳下,枝叶的嫩绿更加清脆。
浅浅雨滴,藏在枝叶的层层叠障之,化作一点点晶莹,躲避着天上的太阳。
杭州,z地布政司衙。
后堂之,布政司下属的官员们按照官衔品阶,坐于堂上,笑语连连,很是惬意。
右布政铁铉高居主位,如今z地的行政有些微妙。明眼人都知道,铁铉的顶头上司,左布政使,皇贵妃之父张善已经越来越不爱管事了。
张善是传统的儒生,女儿在宫为贵妃,他自己再为一省之封疆大吏,或有外戚弄权之嫌疑。自铁铉来任之后,所有的事都交于铁铉去处理,自己则隐在幕后,寻求调任进京,当一个清贵官职。
一开始,z地的官员们对于铁铉这位布政司,还有些惶恐。他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出身,又先后在圣上出征高丽时为粮台,又在秦地历练了几年,听说是为人正气浩荡,不苟言笑,颇为难以讨好。
但相处一段时间下来,众人发现也不是那么回事。这位铁布政也是人,也有七情欲。
许多人想想,也就释然,早先铁布政都是在贫苦北地为官,哪里及得江南繁华。这是温柔富贵乡,任他是铁打的汉子,也能融化了。
“藩司大人,这几日起色看着不错,有什么喜事?”
众人说了一会闲话之后,布政司下右参议吴国盛笑问道。
铁铉在上,两侧分别是左右参政,左右参议,这些人分管粮储、屯田、军务、驿传、水利、抚名等事。
另外堂,还有按察司,税课司,清吏司,照磨所,宝泉局、织染局等官员。
数十人汇聚一堂,后堂之,满是尊崇无比的官服官帽。
而此刻,这些摇晃的官帽,在铁铉眼,就是一颗颗活着的人头。
“也没什么喜事!”铁铉笑笑,“不过是有些难题,终于有了些眉目!”
说着,铁铉再次笑着看着堂的众位官员。
这些官员,不能说都是坏的。但其成的人,都和本省的豪门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出身大家族,要么干脆是那些家族捧起来的。
要么,就是需要仰仗那些大家族的。
其实想想,当官的若是和地方大户没关联,那就什么事都做不得。收粮纳税,开荒防洪,民夫牲畜的调配,都离不开这些人。
这些官员们还好些,在往下一点那些基层的官员们,出身士绅之家的更是不知凡几。
有钱人家的孩子,读了书都仕途,和家族互通款曲,古来如是!
当然,其也有一些人,是卯足了劲要做实事的。
铁铉来了这段时间,谁什么样,他早就摸透了。
“大人是一省的布政,能有什么难题?”提举按察司下属的经历司郎周志荣笑道。
经历司郎正品,但要负责提举按察司所有的公往来。官职虽然一般,可职责甚重,这位周郎又是豪族出身的举人,在官场之,人缘顶好。
“本官的难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