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更感心悸,不敢开口说话。
都是宫里混了半辈子的人了,逢高踩低的事即便做了,也不会做得那么露骨,更不会那么不留情面。可有人,不许他留情面。
那人是谁,他也不敢说。
他不敢得罪复起的王八耻,可也不敢得罪那位爷呀!
“所以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王八耻继续笑道,“杂家不是找后账的人,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往死里折磨人的人。人生在世,谁没个难处?谁没个不得不做,对不对?”
“王公公!”秦寿不可置信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说,其实咱家心里也承你的情,在你手下,活是干了不少,可毕竟没挨鞭子。”王八耻笑道,“就杂家这身板,若当日你真人找茬,抽杂家一顿,那有杂家的今天!”
说着,王八耻一拱手,笑道,“秦公公,咱家还要去伺候皇上,就不和你多聊了,改日得空,咱们喝几盅!”
说完,转身离开。只剩下秦寿,愣在当场。
他不敢相信王八耻就这么放过他,可听了王八耻的话,心中却安定不少,同时也生出几分钦佩和感激。
奉天殿就在眼前,王八耻抱着浮沉,小步前行。
“王公公!”
“见过王公公!”
沿途,无论是宫人还是侍卫,都笑着问好,仿若以前。
“好好好,大伙都好!”王八耻老好人一样的笑着,好像他从来都不曾离开这里一样。
熟门熟路的进了大殿下面,太监的值班房。
一进去,几个相熟的太监就迎上来,满脸堆笑。
“王总管您上座!”
“小的给总管泡茶!”
“小的们给王总管张罗了一桌酒菜,下了值,你赏脸!”
王八蛋的目光在这些假笑的脸上一扫而过,笑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作甚!”
几个太监讪笑,神情有些不自在。
就这时,身后有人进来。
王八尺看过去,对方的脸上也马上泛起笑容,“方才万岁爷还问呢,王公公哪去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朴无用。
“咱家这就过去!”王八戒笑笑,刚要迈步,外边又进来一人。
“王公公,你回来了!”来人大笑,语气丝毫不见外,“早上我就听说,王公公复起了。还琢磨着,怎么给你接风呢!”说着,亲昵的板着王八耻的肩膀,“可惜你不能出宫,不然呀,外边给你摆一桌,去去晦气!”
这人不是旁人,朱允熥身边的侍卫,已故宁河郡王的幼子,曹国公的小舅子,邓平。
他们都是朱允熥身边的人,往日颇有几分交情。
“咱家是受罚去了,哪有什么晦气?”王八耻笑着说了句,随后问道,“邓小舍儿来这作甚?”
邓平一拍脑门,“宫外来信儿,锦衣卫从那边押了几个倭寇进京!皇上早先嘱咐过,想见见几个倭寇,所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