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话夫人不妨直说。”
黄月英迟疑了片刻,方道:“如今夫君已打下襄阳。下一步便将兵锋南入长江,如此一来,势必就要与我那族叔交手。妾身此来,其实也为了这件事。”
族叔?
颜良狐疑了一瞬,猛然恍然想起。
黄月英口中的族叔,正是刘表麾下第一大将,江夏太守黄祖。
莫非,妻子念于黄祖是他黄家人,想要劝阻自己同黄祖开战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黄月英的见识,岂非浅薄了些。
颜良心中有异,但却没有直言。只是看向黄月英。
黄月英淡淡道:“夫君想必会以为,妾身这是想劝夫君对黄祖手下留情,若是这般的话,夫君可就想错了。”
听得此言,颜良心头微微一震。
“黄祖虽是妾身族叔。但我们这一支乃黄家庶支,两家其实早已不通往来多年,这也是爹爹他为何要将我们黄家从江夏迁往南阳的原因。”
黄家之间的关系,颜良早先也曾听妻子说过,这时他隐约已有所料,却也不打断妻子的话。只洗耳静听。
“而如今夫君要做的是逐鹿天下的大事,成大事者,自不能拘泥于小节。所以妾身这回想跟夫君说的就是,夫君想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便是,无论怎样,妾身都会支持夫君。”
一席话,吐露了真情实意。
如此识大体,如此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妻子的这份见识与气度,当真是让颜良心中既感动,又有几分敬佩。
得妻如此,此生幸矣。
颜良欣慰感慨,却也不多言,只将妻子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黄月英知丈夫懂了自己心意,亦不言语,只低眉浅笑着,静静的依偎在丈夫坚实宽阔的胸膛中。
旁边那些婢女仆丁们,瞧见主人与主母如此恩爱的样子,皆是羡慕感慨,暗自感动。
颜良怀拥着妻子,感动之余,脑海里却不断的闪现着“黄祖”的名字。
妻子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颜良,让他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这个敌人,实力之强,远非蔡瑁张允之流可比。
当年不可一世,连董卓都惧让三分的长沙猛虎孙坚,正是死在了黄祖手下。
此后数年间,孙策为报父仇,屡次兴兵攻打江夏,却均为黄祖击退。
况且,此人还掌握着刘表手下最精锐的江夏兵,最强大的水军,乃是名符其实的荆州第一大将。
这样一个人物,尽管最后死于孙氏之手,在颜良看来,黄祖的死有着多方面的原因,但却绝非演义中那描写的那么不堪一击。
“本将要饮马长江,这个黄祖乃是最大的碍阻,该怎么对付这块石头呢……”
颜良的心中,已在暗暗的盘算起来。
这时,黄月英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他怀中起来,问道:“夫君,妾身听说,夫君还软禁了蔡夫人,不知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