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班铁骑之士,如铁锯一般,从东锯到西,从前锯到后,把六千荆州军锯碾得是鬼哭狼嚎。
黄昏时分,屠杀终于结束。
残阳如血,本已尸伏遍地的战场更加血腥。
一群盘旋的乌鸦兴奋的发现了这个巨大的食物场地,带着尖厉的啸声俯冲而下,却惊起了正在地上撕扯着尸体的几只野狗。
野狗们惊慌的地四散奔开,隔了数丈之遥,却又不甘心的回头。
它们毛茸茸的头上沾满了鲜血,张开的鼻翼喷着粗重的气息,咧开的大嘴嘀嘀哒哒的流淌着混合着鲜血和涎水的液体,牙缝之间依然残存着丝丝肉糜。
一身浴血的颜良驻马而立,刀削似的脸庞上沾着几掠血污,倒提着的长刀上,尚在缓缓的淌落着一滴滴余暖未尽的鲜血。
环看四野,颜良深深的吐了口气。
这一仗杀得实在是痛快。
“将军,清点已毕,此役咱们斩首两千,俘虏了约有四千余众。”一身是血的周仓,喘着气道。
四千俘虏,不是个小数目呢。
这些荆州士卒虽然不及颜良的河北亲军战斗力强劲,更比不上曹军的精锐,但到底也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若能加以收伏整编,对扩弃自己兵力还是很有帮助的。
颜良微微沉吟,大声道:“把受伤的放归给刘表,其余的都暂时看押解起来,待到了新野后再编入我军之中。”
“诺!”
周仓正欲离去,却又想起什么,拱手道:“禀将军,方才末将清点俘虏,有一个家伙自称是刘表麾下别驾,叫作蒯什么的……”
周仓挠着后脑勺,一时想不起来,他是个目不识丁的粗人,记不住人名也不奇怪。
颜良一听到那个“蒯”,眼眸微微一动,问道:“那个是不是叫作蒯越。”
“对,就是叫作蒯越,这厮看起来还是个大官,不知将军想怎么处置?”周仓道。
“蒯越,蒯异度么……”
颜良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神色冷淡的很,明知这是一名颇为了得的谋士,却并无多少欣喜。
人才永远是三国永恒的话题,特别是对颜良这种“一穷二白”起家的人,更是求贤若渴。
只是,颜良却并不是对人才一概全收,他也有自己的好厌。
蒯越此人乃荆州衣冠大族名士,代表着荆州世族的利益,也是荆州骑墙派的代表人物,于他而言,无论是刘表还是曹操,谁能让荆州世族的利益最大化,他就效忠于谁。
历史上刘表对蒯越十分的信任,而官渡之战时,蒯越却屡劝刘表归降曹操。
刘表死后,曹操发兵南下,蒯越不想着如何为新主刘琮抵御外敌,却一力的鼓动刘琮投降曹操,将刘表辛苦经营十余年的基业,拱手的奉于他人。
食主之禄,却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蒯越的所为,跟赤壁劝孙权的投降的张昭一样,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令颜良不待见的人。
颜良本想将蒯越一刀砍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