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网一般,双方不时有人被射中,惨叫之声,江涛之声,“嗖嗖”的箭雨声汇聚成了一片惨烈的悲壮之音。
“主公果然料事如神,孙权这厮宁肯牺牲他的元功大将也非要夺还柴桑不可。”
甘宁暗忖之际,也不及多想,只能集中精力迎击敌人。
而被悬挂在船首的韩当,此时此刻却是一腔的悲怆。
一支支利箭嗖嗖的从耳边划过,尽管没有命中,却无情的刺割着他苍老的心。
韩当并不怕死。
此刻,他也并不恨颜良,因为在他眼里,颜良本来就是那种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的暴徒。
所以,当颜良把他吊在这里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感到丝毫的意外。
韩当也知道,军国争战之事,他家的主公也绝不会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就此放弃了进攻。
真正让韩当痛苦的是,孙权甚至都没有犹豫一下,哪怕稍稍退军,派人来跟颜良交涉无果之后,再发动进攻也好。
那样的话,韩当纵使是死在自己人的箭下,也无怨无悔了。
可是残酷的事实却是,孙权急切于夺回柴桑,竟然这么快就做出决断,果然的放弃了他这个为孙氏三代打拼的老功臣。
此时的韩当,心如刀绞一般,简直比死还难受。
“孙仲谋啊孙仲谋,老臣韩当祝你成就霸业,成就霸业,哈哈――”
忽然之间,韩当像是看破了什么似的,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满含着讽刺的意味。
一箭,破风而来,洞穿了韩当的胸膛。
笑声,嘎然而止。
二层甲板上的甘宁,却没有心思去注意韩当死没死,他挥舞着双戟,一面拨当着飞蝗而至的箭矢,一面指挥着麾下将士,顽强的迎击敌人的进攻。
转眼之间,敌舰已逼近百余步。
这时,甘宁即刻下达命令,沿江两岸的艨冲舰急是飞驰而来,从左右夹击向吴人。
凌操对此早有防备,旋即分出百余艘艨冲,向两翼驶去,以阻挡颜军的艨冲队。
箭雨互攻中,吴军的战船越逼越近,当先那一艘高悬着“凌”字大旗的斗舰,正是劈波斩浪,直撞向甘宁所在的旗舰。
凌操的思路很清晰,只要击破那艘江心的敌舰,这铁锁阵的枢纽一断,整个铁锁阵就将土崩瓦解。
柴桑城上,观战的步军将士,他们脸上的表情已越来越焦虑。
江上进攻的吴人几倍于己军,形势明显不利于自家水军,只要吴人的舰船成功的接近,双方开始登城肉搏。吴人就算用人海战术拼也能拼光自家水军。
“将军,吴人攻势甚猛,甘将军只怕会顶不住啊。”身边的马云禄忍不住担心道。
颜良却没有回答,那沉静自信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焦虑,反而浮现了一丝冷笑。
徐庶亦捋须笑道:“夫人放心,主公早料到会有这一幕。夫人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颜良的自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