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
青年咏叹调一样的声音从近处听,有种震撼人心的魅力,“我没想到……”
“没、没想到什么?”
达特·哈利感觉到恐惧。
那恐惧来自面前的青年,仿佛他是深渊绝境,既暗无天日,又无从抵抗。
他的师父也从未给过他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另一个更高更远的维度,那存在的意志。
“有一天我会因为这样寻常的话……”天际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雷声“轰隆隆”响起,“……愤怒。”
“哐当——”
在冷剑的剑锋到达前,达特·哈利下意识跪了下去。
他瑟瑟发抖,又惶恐又迷惘——
只敢遵从本能,恭敬地低头:
“求、求大人您的宽恕。”
护卫们奇怪地看着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城主在这陌生的一对年轻人面前,抖得像滩烂泥。
他可是高贵的哈利家族!
他勇武的长剑还未使出,竟然已经对敌人投了降!
贵族小姐们掩嘴惊呼,贵族先生们更是目露不解和鄙夷——
这样的人,还是他们曾经打算誓死追随的对象吗?
他的膝盖那样软,他的头颅那样谦卑,他的骨气一文不值。
柳余看着面前这一切,突然感觉很没意思。
她将脸贴住盖亚坚实的后背:
“盖亚,我们走吧。”
“不处理了他?”
盖亚轻轻问,侧脸在光下如美丽的雕塑。
“算了……别脏了你的手。”
一年后,这位肮脏的野心家就会死在一次巡逻里,被卡斯顿城主的忠部刺死:这也算因果循环了。
“走吧。”
护卫们沉默地让出一条道,目送着这对男女离去。
沙滩似乎也陷入了沉默,一波一波的潮水涌来,良久,那匍匐在地的达特·哈利才苍白着一张脸,站了起来。
“回城!”
他道。
沉默的护卫队拥着贵族先生和小姐们上了附近的马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金滩,往大道走去。
——
而在另一条小道上。
柳余将下巴枕在盖亚的背上:
“你刚才是不是想杀他?”
“……是。”
“……就因为他侮辱我?”
少女蛮不讲理地翻起旧账,“你以前也说过,我是满口谎言的坏蛋,狡诈者,骗子……等等。”
青年沉默了。
柳余不忿地揪他耳朵:“你也说过的!”
“恩。”
他往上托了下她的屁股,声音很轻,“只有我能说。”
柳余:……
“喂,”她声音也轻了下来,“……你也不许说。”
“好,不说。”
他似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