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眼就看见了刚从帷帐里醒来的女子。
她睁着一双散着光亮的眸子,脸上残留半梦半醒之间的迷蒙,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宽松的小衣露出半边锁骨。
她开了口,嗓音微哑,“五爷?”
詹五爷心头一阵快跳,怕身上的寒气冷到了她,便将乌纱解了,大红绣麒麟的朝服脱下放到一旁,阔步走上前去。
“方才叫丫鬟有什么事?”他撩了帐子,坐到了床边。
俞姝哑着嗓子,“婢妾想喝水,姜蒲不在吗?”
男人说用不着丫鬟,亲自倒了一杯水给她。
可是俞姝喝了,说起话来,嗓子还是哑哑的。
个中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男人低笑了一声,“昨日闹得太过了?”
俞姝不想理他,背过身去找衣裳,但男人将她抱起来,捞进了怀里。
“生气了?”他在她耳边低问。
俞姝仍旧不理,任他自说自话。
但男人哄着她,呼气在她耳畔,“阿姝别生气了,我下次照着你的意思,快些好不好?”
是快不快的事吗?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道,“五爷白日不忙事情吗?婢妾要回浅雨汀了。”
可她这般模样,眼瞳乌黑,红唇娇艳,眉间笼着淡淡的清凉之意,詹五爷哪有心思去办正事?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三句话两句不回,当下这话就没回她,只蹬下了朝靴,抱着她坐到了帷帐里面。
俞姝被他昨夜的龙精虎猛吓到了,今日见他还要往锦被里面来,连番推他。
五爷笑得不行,“只同你说说话,也不可吗?”
俞姝心想不可,谁知道说着说着会不会变化
她道,“五爷该去冷武阁理事。”
五爷一愣,旋即无奈地笑起来。
“我才刚下朝,就要被推去理事么?好吧好吧,我的阿姝若是做官,定是个公私分明的好官。”
他说完,又牵了她的手,“今日陪我一道去冷武阁吧。”
俞姝当然说好。
连着下了两日的雪,四野白茫茫一片,五爷怕俞姝眼睛被刺到,特意找了一段密实的红绸来替她系在眼睛上。
她穿了桃红色镶兔毛的披风,用红绸覆了眼睛,更衬得肤白唇红,在这茫茫白雪的天地之间,端地如雪中红梅一般可爱。
五爷牵着她的手紧了几分,亲自带着她进了冷武阁。
没有人多说什么。
俞姝俨然已是冷武阁的常客。
五爷理事,俞姝就坐在一旁摆弄物件。
男人不知从那寻来些机关锁,似是专门给瞧不见的人玩的,每一面上的雕刻均不相同。
两人一个忙公事,一个摆弄锁件,倒也相安。
五爷瞧着他的阿姝坐在窗下,认真地摆弄着,翘起了嘴角。
文泽来回事,“五爷,工部侍郎李大人带着人到了,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