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的胳膊往外看,心中默默数了数。
这节车厢经过前面几站,能看得出来,已经打架斗殴了好几轮,见血的人不算少。
两分钟之后,触手又出现了。
不出所料,它选中一个肩膀上带血的男人扔了出去。
那男人的肩膀像是被螺丝刀划了一道,衣服撕开了,里面皮开肉绽,应该是刚才斗殴留下的。
触手像长着眼睛一样,选人选得很精准,优先在人群里挑受伤最严重的扔出车外,如同生产线上一个严格的质检机器,正在挑选出问题的产品。
又过了两分钟,触手再次准时出现,这次它看中的是个大腿上有伤的男人。
大爪子来抓那个男人时,异变陡生。
那男人原本手里就攥着一个扳手,看到金属爪真的冲着他过来,一扳手猛挥出去。
并不是挥向金属爪的,而是挥向旁边一个漂黄了头发的年轻人。
黄头发毫无防备,被他又狠又准一扳手敲在头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黄头发立刻红了。
金属爪猛地停了。
它凝固在空中。
仿佛在重新判断伤势一样,它迟疑了一秒,改变方向,朝这个头上受到重创的黄头发抓了过来。
年轻人被一扳手敲蒙,已经无力挣扎,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就被金属爪扔到车外。
很明显,那个腿上带伤的男人也看明白爪子选人的标准了。
已经开始动手,就再没有回头路。
男人抡起扳手,继续敲向旁边另外一个四五十岁瘦小男人的头。
必须要继续。
打伤一个也是打,打伤几个也是打。
如果不人为制造下一个受伤比他更重的人,下一次金属爪出现时,按照顺序,还是会来抓他。
瘦小男人就在他旁边,刚才亲眼目睹他暴起伤人,早有思想准备,往后躲了一下,只被扳手敲到鼻子,鼻血长流。
瘦小男人醒悟了,捂住鼻子大声喊:“爪子只抓受伤的人!看谁伤得重就抓谁,他想打伤别人好让爪子不抓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车厢里很多人这才意识到爪子抓人的规律。
刚才已经经历过几轮恶斗,不少人身上都挂着彩,只不过轻重有别,每个人都开始惊慌地打量别人,暗暗在心中估量自己和别人的伤势。
拿扳手的男人还在像疯狗一样攻击周围的人,他周围的人尖叫着到处乱跑。
金属触手还没来,车厢里就彻底乱了起来。
趁着混乱,有人在背后偷袭。
宁鸽看见一个脸上挂彩的人突然出手,无声无息地把手里的螺丝刀捅进另外一个人的后心。
只要把别人伤得更重一点,自己就安全了。
裴寒警惕地盯着斗殴的人群,严阵以待,只要有人敢不开眼靠近,立刻就会被他踹飞。
他死守着这个车厢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