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令他心惊胆战。
张铎却面色无改,他将手搭在膝盖上,身子朝前稍倾:
“我今日见你,还是那个问题。”
说着顿了顿,抬头忽然唤了一个名讳。
“陈孝,偷生安乐?”
素带被灯焰带出来的细风撩动了尾巴。
那双眼睛被遮在带后,他唇角未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张大人还是不肯相信陈孝已死。大人怕什么?”
“你想错了,洛阳城再无可手谈之人,我亦寂寞。”
岑照笑了笑:“这话……若是陈孝泉下有知,听见定然欣慰。然而,要让张大人失望了,照……非擅博弈之术,亦不配与大人为对手。”
“所言过谦。”
他将手边的灯火移开,抱臂陷入阴影之中。
“郑扬虽已垂老,但却是一朝难得的良将,刘必手底下有些什么人,他自己又是何人物,我心里清楚,晋地粮草不足,战马不肥,你能领着这么一只军队,攻破汇云关,直插云洲城……你的演阵用兵之术,赵谦未必敢领教。
“不敢。”
他说着,朝张铎伸出一双手。
“如今,是张大人身边的阶下囚而已。亏我在青庐研习数年,也只得大人,赏了这一遭痛快而已。陈孝……其兵法心得,应远在我之上,只可惜,陈家是大儒门阀,子嗣远战,否则,他尚能与赵将军一搏。”
“假话。”
这二字落下,岑照勾了勾嘴角。
“大人不肯放过岑照,是因为害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似乎在顾忌什么。”
张铎抬头冷声道:“你既无畏生死,大可明言。”
岑照闻言,朝前稍显狼狈地迈了一步,声较之前,放轻了不少,“生死,倒是无畏。但我家的阿银,还在大人手中。”
张铎笑了一声,“我不屑拿个女人来威胁谁。”
“也是。大人在朝这么多年,不结姻亲,却能将大半个洛阳的门阀士族攒于股掌,实令人叹服。”
“我用的是什么手段,你心里是明白的,你也领教过,不用再对着我说虚话,我没有这个兴致。”
“是,那照就说明话。”
说着,他又忍不住嗽了几声,一时佝偻了背脊。
面前传来几下手指与杯盏敲击的声音。
“你面前有一盏茶。”
不算是关照,也没有羞辱的意思,岑照也不推迟。
颔首应了个“是。”依言弯腰,伸手试着朝前面的茶案摸去,却始终不能触碰倒杯盏。
张铎见此,顺手拿起手边的匕首,顶着杯身向岑照推去。
“端稳了,只赏你这一盏,献俘之后,廷尉狱中饮食不堪,这样的茶,你这辈子再也喝不到了。”
岑照端起茶盏笑了笑:“大人也这样对阿银说话吗?”
“我有何必要与一个奴婢多话。”
“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