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尤绍道:“五爷,那小的明早卯时来唤您?”
曲茂眉头一皱,“这么早喊我起身做什么?”
尤绍为曲茂脱靴,“五爷您忘了?你日前在顺安阁丢了画,陵川的齐大人说了要帮您找,请了您几回去录供词,您在外寻根雕,都辞了,明儿可不能再拖了。”
曲茂勉强睁开眼,想了想,又烦躁地闭上,“哎,卯时太早了,起不来。左右那四什么图,我爹已经有了,再来一副他未必喜欢。我看清执好像挺喜欢这画的,你明儿去跟齐州尹说,等底画找到了,都给小昭王,算曲爷爷买给他的。”
尤绍道:“这话可不能小的去说,得五爷您亲自去州府打招呼才成。”
然而话音落,那头再没了音信儿,尤绍转头看去,只这么会儿工夫,他的曲爷爷已经睡着了。
曲茂直睡到翌日午时才起,午过溜达到白水边吃了小点,直到暮『色』四合才乘马车缓缓来到州衙。
州衙的官员似乎没想到曲茂今日会来,名吏胥上前来道,“曲校尉怎么这时过来了?真是不巧,眼下齐大人与宋大人都不在。”
那陵川州尹齐柏是个格外勤勉的大员,通常是不到天黑绝不离开衙署的,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眼下霞光刚至,他居然不在。
吏胥似乎看出了曲茂疑虑,解释道:“齐大人与宋大人去了留章街,那边似乎闹了桩假画案子,人赃并获。”
曲茂“哦”声,倒是一旁的尤绍多留个心眼,问道:“既然出了案子,为何不将证人与嫌犯押解到衙门,反倒要劳动二位大人亲自跑趟呢?”
吏胥此前碍于曲茂和谢容与的关系,没有详说,眼下听他们这么问了,只好道,“这案子是由玄鹰司破获的,听说昭王殿下刚巧也在留章街。”
曲茂听说谢容与也在留章街,、只道是出了案子也好,他近日无聊得紧,正愁没乐子寻呢,懵懵懂懂地回到马车,吩咐,“去凑凑热闹。”
留章街并没有想象中的繁『乱』,凑热闹的百姓都被官差拦在外围,根本瞧不清里头发生了什么,往里走,只见间叫作“点墨斋”的铺子前立了数名玄鹰卫,除了齐州尹与宋长吏,尹弛与尹婉居然也是在的。
顺安阁的郑掌柜是一刻前被请来的,此刻他手中拿着副画作,正在仔细验看。片刻他将画作收起,呈递给谢容与,“回官爷,这副画作的确是东斋先《西山栖霞留景》的仿作不假,仿画人画技高超,然形似神不似,只要认真查验,不难辨出真伪。”
谢容与点点头,将画作接过。
点墨斋的马掌柜的双膝软,当即跪在地上,“官爷,求官爷明查,小的实在是冤枉啊——”
说来他也真是倒霉透顶,昨日他接到一笔买卖,卖画人自称手上东斋先的真迹《西山栖霞留景》,想请他估个价。点墨斋的马掌柜不比顺安阁的郑掌柜眼光毒,并不能一眼辨出画作真伪,又不想错过这笔买卖——几日前诗画会上,副仿四景图卖出了怎样的高价,留章街带传得沸沸扬扬。马掌柜于是请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