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敢拿人,是福成领了口谕亲自来拿的人。
碍于武家萧衍的外祖父外祖母俱在,武琳琅得了开恩。
即便如此,她依旧从四妃之首的惠妃摔下来,直降到她往日看不上眼的贵嫔之位,并被勒令连夜搬出未央宫。这便意味着,就算有武家两老的坐镇,武琳琅这辈子也无缘凤位之争了。
这番动静,不可谓小。
好些胆小的,连门槛都不敢踏出去,生怕不长眼碰到了什么被误伤。整个后宫人心惶惶,只有贤妃宫中一派喜乐之色。
贤妃正坐在窗棂边,满目愉悦地绣着屏风。
再过百日是陛下的诞辰,她此次送贺礼,不求贵重但求心意。
贤妃抚摸着屏风上双蝶戏花的刺绣,满目温柔的笑意。瞧瞧,整个后宫都是蠢货呢!如此,能与陛下携手同行的,唯有她一人罢了……
建章宫这边,萧衍心情不渝。轻易放过了武琳琅,他如今对夏花是满心的歉疚。
罚不得指使人,便决心厚赏夏花。
按例说,夏花妓子出身能做到妃位这辈子便算已经做到最高位,是没法再往上提的。但萧衍十分心疼夏花,力排众议,硬是在小皇子洗三这一日册封夏花为皇贵妃。
皇后未立,皇贵妃等同副后。
此番旨意一下,一片哗然。青楼妓子一朝飞上枝头成凤凰,硬生生踩在世家大族贵女的头上,叫京城的这些个贵族情何以堪。
不少人联名上书,斥责夏花红颜祸水,以死相谏萧衍收回成议。
萧衍对此嗤之以鼻,他不是萧战,从来只有他不愿意做才会顺水推舟,他想做的,谁也别想逼他就范!
马家的老头儿,所谓三朝元老当了萧衍的面儿死谏了一回。额头撞得淤青,只得了个他在后宫的嫡孙女因多嘴被关禁闭的结果。马老头关门在家大骂了一番萧家小儿无德无节贪花好色,人却是老实了。
其他不死心的,扇动了一番学子以书讽谏的风潮。
只是这风还没刮到萧衍的耳边,才渲染了没几日,便就被十五王爷萧濯给撞见了。
领头的几个愣头青被他当面敲打,直说他们人云亦云,不堪重任!
此话叫好些自诩满腹学识的书生,满红耳赤。
被当朝王爷斥责没脑子,不亚于断了他们的青云之路。不少人悔不当初,暗骂自己不该为了几两银子就做这等事,如此便真消停了。
贤妃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没注意,一针戳的手指流血。
陛下竟会因愧疚,叫淑妃那个贱人稳稳压在她头上?!
手指头的血滴到了屏风上,晕染出了刺眼的一块红斑。她冷冷地盯着双蝶之间的这点红斑,书卷气的脸上覆了一层寒冰。
宫人们跪了一地,连声请求说‘娘娘息怒’。
“这贱人,当真好运气!”
贤妃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着,指甲扣进了手心里,刺痛的感觉叫她还算清秀的脸孔渐渐狰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