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而来?挥手天雷落?”
陆沉嘴角抽动,险些绷不住从容表情。
“这种野史轶闻也能信?给三岁小孩当故事听罢了。”
饮马川和登云岭加起来,大概能凑足十万之众。
可以绝龙山的地形,容纳半数已是极限。
更别提排开阵势,围困头尾关了。
至于乘龙,天雷那些信誓旦旦,仿佛亲眼目睹的过分形容,属实有些夸大其词。
“顺着这条线索,有个屡次落第的书生翻遍各种杂书,终于在游方道士撰写的手札里,谈及太宗皇帝面相气运,其实不过潜蛟,最后未必能成真龙。”
近侍总管乐于聊些掌故,拉近与首座之间的关系,掩嘴轻笑道:
“正是在绝龙山经过国师点拨,这才乘风腾云,一朝化龙,自此如日中天,所向披靡!这段毫无根据的臆测,引经据典,甚至结合隐麟才子的‘天论’,讲得煞有其事。”
“种种捕风捉影的传言联系在一起,这才有了此诗为圣君所作的说法,给那帮派听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抱着搏一搏的想法,托关系走门路把‘古物’送到天命宫。”
“宫主的眼力当世无双,尤其对于圣君之物,绝不会看错。”
“这要是真迹,而非虚假,一门开山立派的绝学武功总归能讨到,稳赚不赔的买卖。”
陆沉默然不语,眼神复杂。
深邃眸光注视着风化斑驳的模糊字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那一具他我道身,竟是天命宫二十八代祖师,一人压服大业江湖的圣君?
竟是我本人?
“《道胎种魔大法》是我所创?由‘魔’称‘圣’,也是我的手笔?杨阀夺得天下,也是我的功劳?我那么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
陆沉此刻的心情,实在很难用言语表达。
他伸手抚摸脆弱无比的残砖碎墙,想起自己徒手刻下《侠客行》时的场面。
一千八百年的漫长岁月,于此间交错。
过于,现在,好似因陆沉一人相连。
“原来这才是玉碟的真正用处。”
他如此想道。
“首座,首座……”
近侍总管连叫了几声,方才唤回陆沉的心神。
他微微一笑,把细微的情绪收敛眼底,淡淡道:
“这首诗……确实是极好。宫主若能见到,一定会很高兴。”
……
……
独秀峰。
寝宫。
羽清玄轻轻拈起一块残砖石片,双眼微阖,用心感受。
过了许久,笑颜如花,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挪不开目光。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字迹笔力略显稚嫩,但气魄一如既往,此物是圣君手迹,不会有假。”
雪茶敛衽道:
“那宫主打算怎么赏?”
羽清玄纤纤玉指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