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燕寒沙他们父子皆是禽兽,但燕平昭却还算个人。”
魏玉山点头,似是同意这个说法,随后对杨玄策说道:
“把这玩意儿给你二哥,饮马川本是乌合之众,现在没了领头的,必然骑虎难下。让赶来的援兵加快速度,若能堵住尾关,拿下几百颗响马首级当功劳应当不成问题。”
杨玄策哪里懂得这些,但他知道打不过面前的黑炭老头,所以乖乖捡起头颅。
“这傻小子叫你师兄?怎么回事?”
魏玉山毫无高手风范,学着自家徒弟坐在青砖台阶上。
“魔教传人的名头不可能瞒太久,杨贞道这人很谨慎,看似仗义疏财,门客众多,但很难轻信于人。回到凤翔府,他肯定会暗中调查。”
陆沉想得明白,思路清晰。
“杨洪也是如此,杨贞道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四重天高手,肯定要生疑。在此之前,徒儿打算把更多人拖进来,师尊你收杨玄策当个记名弟子,你是魔教中人,他就是魔教余孽,杨阀怎么洗脱?”
“就算杨洪心狠手辣,宁愿舍弃儿子,可他不怕给王、齐两家发难的借口?就像灭掉燕阀一样,再来一次?”
魏玉山已经见怪不怪,不再把陆沉当成七岁稚子,思忖片刻,颔首道:
“乖徒弟思虑周到,门阀重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卖掉咱们,换取其他的好处。但有这层关系在,杨洪会更慎重。”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给为师作了一句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写得极好!简直是为我量身定造!很合我的心意!”
陆沉笑了笑,也没避讳。
直接把前后几句给补全,运劲发力,徒手刻在旁边的砖石墙壁。
如同刀砍斧凿,深入寸许。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想不到我魏玉山的徒弟,竟然还有惊人诗才!”
魏玉山拍手叫好,极为满意。
陆沉微笑以对,他也不是头一回做文抄公了。
当年在天南道宗,没少“借”过古人先贤的诗词著作。
……
……
大盛。
天命宫。
陆沉睁开眼,窗外流泻一丝微光。
抬头看去,天边大亮。
“真是像极了上辈子熬夜通宵打游戏……有种恍惚的感觉。”
陆沉收敛思绪,右手摩挲腰间的惊神玉佩,轻轻叩击。
他如今不再是鼎炉之身,而是天命六脉副宫主。
两者待遇,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作为近侍总管的中年女子候在门口,姿色艳丽的八名侍女鱼贯而入,端着清水、香茶、手帕、衣物款款上前。
陆沉表面淡定,若无其事,心里却有几分不自在。
此前他在天南道宗,可没享受过这样的日子。
那时候年纪还小,生活起居都是言师亲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