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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座王朝之间,其中一方输了,不想亡国就只有割地称臣这条路可走。”
“因而天南有十九道,都落到了大盛王朝的手里。”
“道宗与大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也不能逃脱干系。”
陆沉眸光微动。
不禁回想起自己是怎么被送下道宗莲花峰,又是怎么抵达大盛都城。
那些王公贵族,军中武将。
看待自己的眼神,俨然如一件随意把玩、丢弃的物品。
什么道宗首席,先天之体。
那些了不得的名头,放在异国他乡。
好似砂砾泥瓦,没有任何价值。
囚于驿馆做了两年的质子,陆沉最后被天命宫的太上长老看中。
特地带回山门,献给那位深不可测,气焰滔天的魔师羽清玄。
其中他所经历的起起落落、屈辱辛酸,委实是难以跟外人道也。
“祖洲六域,天南,乌北,东土,西竺,方外,仙岛……”
陆沉念及书里所记载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眉头微微一沉。
他曾是道宗首席。
后为他国质子。
如今……
幽禁于天命宫。
成了那位魔师的禁脔。
“我若有魔师那般强横的武道修为,何至于一直随波逐流,不得自由。”
陆沉眼神晦暗。
右手摩挲着一枚润泽宝玉。
心情缓缓平复下来。
复又捧书,沉浸于文字里面。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抬头望向窗外。
天色黯淡,乌云低垂,看起来是个月圆之夜。
今天又到了侍奉魔师的日子。
陆沉面无表情。
从容收起桌上的笔墨书卷。
慢步走下琅嬛书屋,进到正院的就寝地方,自个儿烧水沐浴。
热气腾腾,遮掩住了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躯体。
陆沉浸入水中,闭目养神,思考该如何应对魔师。
约莫泡了一段时刻,他擦干身子,换上崭新熨帖的合身袍服。
梳拢乌发,插上玉簪。
眉宇之中,尽显清俊之意。
犹如天地灵气生成,让人几乎挪不开目光。
这是先天道胎之体所带来的妙处之一。
“的确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陆沉注视着英挺不群的镜中人。
嘴角极为自然地,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温和笑意。
他来到天命宫的第一日,就学会了要如何隐藏内心的真实情绪。
哪怕自己只是阶下囚,只是供魔师修炼武功的活鼎炉。
陆沉仍然很谨慎,很小心地收起那些怨怼恨意,避免惹上多余的麻烦。
反正演戏这种事,上一世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迈步出了寝殿,陆沉端端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