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汉子舔着嘴角,似是回味道:
“他娘的,又白又嫩,热气腾腾,像极了德隆点心铺刚蒸出来的大馒头!哪个男人看见了不馋!”
他不仅嘴上说着,手上还比划动作,往上托了托,表示着分量。
显得颇为滑稽,引得同伴发出一阵阵哄笑。
“我说老八,你现在聊得这么起劲,昨儿个在宜春楼也没见有多勇猛啊!”
有个长相粗豪,满脸钢针似的络腮胡大汉,跳出来取笑道:
“老九我在你隔壁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桃红叫了几声就没动静了!你该不会是太心急,把热豆腐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连是啥味道都没尝出来吧?真要这样,一贯钱可白花了!”
黑脸汉子两眼圆睁,怒声道:
“滚蛋!以前在阳平县,谁不知道八爷‘霸王枪’的名号?下至黄花闺女,上到半老徐娘,哪个没被折腾得哭喊求饶!轮得到你取笑?”
他说罢,还特意抖了抖腰胯,一脸得意的样子。
“你这杆霸王枪,不早就被燕阀大公子吓得一蹶不振,雄风不在了么?”
络腮胡大汉骂人揭短,极为阴损:
“我进山寨可就听说了,年前你憋不住火,偷偷跑出山寨,去阳平县叫了两个窑姐儿,霸王枪以一敌二的时候,直接被四五个捕快破门而入,就地拿下。”
“怕是自那时候起,就落下病根了?再也硬挺不起来了!”
黑脸汉子一股闷气冲上心头,眼中闪过凶光:
“宋老九!我干你姥姥!你个穷铁匠也敢惹我?再挑事,可别怪八爷不客气!”
络腮胡子不甘示弱,当下停住脚步,怪笑道:
“我姥姥埋在阳平县后面的馒头山呢,尸骨都寒了十几年,正好需要你这样气血沸腾的精壮汉子吸一吸阳气!”
“出来混的,说话算数,一口唾沫一个坑,八爷你要是不去,把我姥姥伺候得舒舒服服,老九我第一个瞧不起你!”
两人越吵,火气越大。
完全不顾忌场合,各种粗鄙下流的荤话、脏话不停地脱口而出,搅得荒山野岭分外热闹。
“我说!两位大爷!你们是把这里当成黑风寨的聚义大厅了?来劲了?啊!”
走在前面,默不作声的疤脸汉子忽地回过头。
这一声暴喝,立马吓得两人闭嘴。
“五哥,我多喝了几杯马尿,脑子糊涂了,对不住!”
黑脸汉子最快认怂,讪讪道。
“消消气,五哥,我这是跟老八闹得玩呢。”
络腮胡也是放低姿势,老实认错。
他们这伙儿人,都是黑风寨上的山贼土匪。
一个个凶名响彻方圆数百里,拢共被叫做“黑风十三煞”。
可真的要计较起来,比如黑脸汉子,落草之前只是阳平县的杀猪屠户。
络腮胡则是给人打农具的铁匠。
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绿林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