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沉沉叹了口气。
国公夫人闵氏与老太太一个路子,说不到两句,就想给儿子塞人。
周斯年着实疲惫,拿一样的话搪塞她。
闵氏性子强势,不像老太太那般好打发。狠下了心直对他说,再宽限他三个月。若三个月后若周斯年还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她就去宫里状告萧媛误人子嗣,要害他们周家香火断绝!
素来站在儿子一边的定国公,此次也赞同妻子的话。
锋利的视线落在周斯年身上,气势黑沉的吓人:“你母亲说得正是。”
定国公声如洪钟,说出来掷地有声,“他皇家公主便再是贵重,也不能违了这天道伦常。不能为了她顺心,就拦我周家开枝散叶!周斯年老子告诉你,这次若是她要闹,老子便陪她闹,你且看看圣上要怎么判!”
周斯年揉了揉眉心,头疼。
“你若是还想叫她占着你嫡妻的位子,老子不管你,”定国公年少也曾慕艾,明白儿子那份心,也不忍比他太狠,“正如你母亲说,宽限你三个月,三个月后你母亲做主,亲自给你挑良妾。”
周斯年也不辩解,无奈地应承了三月之约。
这厢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母亲祖母,出了福临园,朝晖堂的红椽又在二门等着他。
周斯年眼风都未递过去,面沉如水地只当看不见。红椽却不管,眼巴巴地缠上来说是公主有请。周斯年身心俱疲,再没了精力去理会,脚下停都未停,冷着脸便大步离去。
红椽跟着小跑了半天,直到被外院的人拦下,才悻悻地离去。
脚踏入握瑾居之时,已然天色已黑。
李嬷嬷早已把马车内的东西收拾了,此时正放在他书房的书桌上。
书房里灯火通明,案桌上还摆着几件东西。
周斯年一眼瞥过去,就看见了最上头的黑盒子。倒是一愣,没看到东西他都忘了。此次差事匆忙,他收拾行李时,倒是没曾想自己顺手就把兄长送的箫也带上了。
看到盒子,面上紧绷的男人神情倒是缓和下来。
周斯年缓步走过去,手指抚着盒子上的花纹,很有些怀念。
这里头的箫,是他十二岁那年调皮跟兄长偷跑出去逛庙会,兄长顺手买了给他的。原就在路边的摊子上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那次之后兄长去漠北再没回来,这最后送的东西便成了他的念想。
想着,他打开了盒子。
这一看,脸顿时沉下来。
箫的样式差不离,他一眼看出不是兄长送的那把。
周斯年眉心皱紧了,冷声道:“来人,叫李嬷嬷过来!”
李嬷嬷才正要休息,突然被敲门还很诧异。等听见是世子爷发怒顿时一惊,忙不迭地收拾了下便匆匆赶过来。
“盒子有谁动过!”
李嬷嬷伺候他多年,周斯年知晓她办事稳妥,自是不怀疑她会不知分寸。
云里雾里的,李嬷嬷还没反应过什么盒子。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