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措照了好一会儿的镜子,抬手把唇上的朱红抹掉,抹来抹去抹成了咬唇妆,但好歹看上去自然了一些。
蓦地,背后传来一声响动,唐措警觉转身,手中的镜子做刀,瞬间便抵在了对方的咽喉处。
对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无辜的赤红双眼,手里还举着把梳子,嘟起嘴,说出来的话颇为娇气,“你干嘛!你都照了好久的镜子了,就不许我梳会儿头吗?就你爱臭美!”
唐措:“……”
视线下移,唐措发现两人都没有影子,可见真的是鬼了。略作思忖,他把镜子给了梳头鬼,并礼貌地让出了桌前的位子。
梳头鬼矜娇地坐下,对着镜子开始梳头。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其他床位的兄弟也都起来了。住在唐措上铺的是个吊死鬼,脖子里到现在都还套着绳索;对面还有两个病死鬼,一个骨瘦如柴一个臃肿肥胖,也算各有各的特色;最后一个从唐措隔壁床下来的是个溺死鬼,他睡的是水床,走一步路留一滩水,颇受鬼嫌弃。
八个床位,算上唐措在内六个鬼,剩下两个床位空着。
转头看向墙上的钟,还差三分钟就午夜十二点,这可能是鬼的起床时间。
果然,十二点一到,窗内窗外都亮起了灯。
准确来说那是鬼火,幽蓝色的火光并不亮,也不灼人,哪怕你把手伸过去触摸也不会有任何痛感,只会感到穿透灵魂的凉意。
宿舍里的鬼火悬浮在天花板上,窗外的鬼火则沿路亮起,宛如路灯。远处教学楼的顶端还有四个亮着的大字——孟鬼学院。
这个学校的鬼难道还修习孔孟之道吗?唐措淡定地腹诽一句,过了两秒,才注意到孟鬼其实是猛鬼,反犬旁没亮,可能是年久失修,坏掉了。
猛鬼学院,有点意思。
见一众鬼友对自己的存在接受良好,唐措试探道:“我们学院都是鬼,没有人,对吗?”
话音落下,鬼友齐刷刷看过来,梳头鬼更是直接爆发出一声尖叫,梳子都丢了,“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大晚上的提起人呢,你吓死鬼家了!”
两个病死鬼也齐齐哆嗦一下,瘦子说:“大晚上的还是不要讨论这种话题好不好,很可怕的。”
胖子点头,“是啊,你们还记不记得上周老师给我们放的电影,活人太可怕了,我们鬼那么善良那么柔弱,坐我前桌的小桃都吓哭了,肠子流了一地,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好了,你们别自己吓自己。”溺死鬼捡起梳子还给梳头鬼,安慰道:“我们可是猛鬼学院,而且安保一向很好,我觉得活人不会混进来的。”
梳头鬼接过梳子,复又瞪了唐措一眼,这才离开了镜前,气呼呼地去洗漱了。
没过片刻他换了一双花盆底,“哒哒哒”地从厕所走出来,脸上的粉涂得比墙还厚,梳子插在头上,不知搞得哪门子鬼界时尚。
吊死鬼则打开他的衣橱对着衣架上挂着的一排套头绳索犹豫良久,最终选了一个皮革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