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还是那样的毫无波澜,好像只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他们得到了更多的钱,而我得到了更多的药。没有人相信我,医生也说我有人格障碍,要入院治疗。我反抗了,看起来就更像了,那对夫妻只会哭,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他们明明已经不小了……”
“我不哭,我在枕头底下藏了把刀。那对夫妻来医院看我的时候,我捅了他们一刀。”郑莺莺越说,声音越沙哑。胸口被游戏棒刺出的伤还没在往外流血,阵阵刺痛,像她还活着时一样。
江河已然失语,他虽没了身体,无法感知,但他知道怀里的这个小姑娘身体有多瘦弱。好像风一吹就断,却又像野草,拼命地在活。
“也许那是大罪吧,我被欢欢杀进g区以后,触发的副本也都像是惩罚。可我偏要活着,我偏要活下去,我不认命——”平静终于被打破,郑莺莺的眼中重现疯魔,却又说不出的坚定。像一堵坚硬的墙,任谁都无法打破。
她又推开机器人,重新站起来,紧握着匕首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最后一个,找到十二乐章,找到乐章就一定能行……”
她走得踉跄,却头也不回。
江河想拦住她,可伸出的手又在半道放下。他又想起他跟郑莺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就在g区的那片大草坪上,郑莺莺倒在草坪里,瘦弱的身体都还没有草高。
只是命运的一个短暂相逢,郑莺莺抓住了他的脚踝,向他发出了求救声。是求救,也是救赎,深红之祸,郑莺莺坚定地选择了他。
他们彼此依靠、彼此需要,江河也以为他们有的是时间。他这一生都好像行走在错误的路上,从深红到崇延章,都不曾真正地信任他。
“郑莺莺。”江河再次叫出了她的名字。
郑莺莺已然走到了门边,闻言顿住脚步。她还是不想回头,抬手遮着那一只空了的眼睛,她知道江河不喜欢这个样子。
她很努力地当一个正常的小孩儿,可她也许天生是个疯子。要强留一切留不住的,反抗一切理所应当的,从来都不讨喜。
“我很高兴你选择了我。”江河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声音里也真的有喜悦,“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因为你的到来而高兴,我是其中一个,但一定不是最后一个。”
郑莺莺彻底顿住。
“还记得池焰和唐措吗?”机器人大步走向她,最终代替她把手放在门上,推开了那扇门。江河温和的声音也继续在她耳畔响起,“我听说池焰送给你一个绿恐龙帽子,你下次见到他,记得告诉他,不要给小姑娘送绿色的东西,不吉利。”
郑莺莺依旧没有说话,但双肩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走吧,我跟你一起。”机器人闪烁着红光的眼睛看向了外面的白色长廊,推门的刹那,长廊两侧的墙壁上睁开了无数的黑色眼睛。
那些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像无声的审视。
作者有话要说:郑莺莺的前半段故事是有原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