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房间见肖童,唐措则来到了老鼠所在的房间。
老鼠对人的戒心还是很重,以至于到现在还没从床底下爬出,一副要在床底下安家的趋势,倒是跟“老鼠”这个称呼很配。
唐措进了屋,也没说话,只是蹲下来望着床底下的人。如果老鼠有读心术,那么自然能听得到他心底里的话,不必再做表面功夫。
果然,没过几分钟,老鼠慢慢的、带着迟疑地抬起头来,对上了唐措的视线。
但其实唐措刚才控制自己什么都没想,他觉得这种空白对于老鼠来说,才是最舒适的。
老鼠迟疑着,去靠近这片空白。不,更准确地说是深蓝色的海。他听过许许多多的声音,低沉的、声嘶力竭的、温柔的、包含恶意的,如果说这些声音都有颜色的话,五花八门、驳杂不堪,就像他身上涂抹的那些油彩一样。
但他很少看见这么纯粹的一片海。哪怕他记不起来很多事情,但他有种直觉,他确实很少见到这么纯粹的一片海,虽然是深蓝色,深蓝色也可以是杂糅了其他许多种颜色的结果,但唐措的这片海,看着很纯粹,很宁静。
老鼠奇迹般地被抚慰了,看着唐措的眼神里虽然仍有紧张和戒备,但无疑要平和许多。
唐措依旧不说话,这次换老鼠发问:“你……是谁?”
“我是一个跟你无关的人。”唐措盘腿坐下来,反问:“你又是谁?”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哦。”
哦?
没了吗?
老鼠愣了愣,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冷淡。别说刚才那两个虽然好心但是很吵闹的人,就是将他带回来的那个人,心理活动也是很多的,只有眼前这个,一句“哦”,尽显冷酷。
没人说话,场面迅速冷却。
过了一会儿,唐措又站起来,“你慢慢想吧。”
语毕,他就走了。老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没反应过来——这就走了?突然就走了?啥也没说呢,就走了?
走了?
唐措确实是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让老鼠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没说出来,又咽回去。
他复又转身,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床下的角落里,良久,“哼”了一声。
楼梯口,唐措和靳丞相携下楼。
靳丞看了眼老鼠的方向,说:“怎么样?”
唐措:“他需要先睡一觉。”
闻晓铭已经在房间四周布了隔音结界,他们所有人都离开后,就能给老鼠制造一个绝对的无人打扰的安静环境。好好睡一觉,不仅有助于恢复精神,说不定还能让他想起些什么。
至于肖童,靳丞道:“我一提保镖的事情,典狱长阁下差点拿甩棍劈了我,看起来他更想留下来跟老鼠待在一块儿。”
不过靳丞和唐措原本也不打算让肖童跟着他们行动,他可以留下来护住老鼠,避免他落入有心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