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今早上才洗过了身子,和薛远说话时只要靠得近些就能闻到水露的香味。顾元白是个说话算数的君子,即便薛远的这个请求有些不合规矩,他也颔首同意了。
薛远拍了拍鼓囊囊的水囊,心情愉悦。
他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上了一些宫廷里头的香味,夹杂着十分微弱的药香气息。这个香味同圣上身上的香味十分相似,薛远泡汤的时候,就好似有种顾元白就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像是他们二人赤身,亲昵地碰在了一起。
因此泡完汤后,薛远站在池边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能从这绮丽的幻想之中抽出了神。
等他走后,皇宫之中。
田福生暗中和侍卫长搭话:“瞧瞧薛大人,小狼大狼送了两回。我瞧上一眼就是怕,他怎么就不怕呢?”
侍卫长警惕非常,他紧盯着那两匹特被圣上允许趴在桌旁的狼,回道:“薛大人血性大,喜欢这些也不足为奇。”
田福生叹了口气,“薛大人脾性如此骇人,让我看着一眼也心中发憷。这样的人对着圣上偏偏就不是那样了。圣上威严深重,但你看他却还有胆子去泡圣上的泉水,可见这人啊,真是千能改万能改,但是色心不能改。”
侍卫长不赞同:“怎么算是色心,薛大人不是只想沐浴圣上福泽,以此来寻求心中慰藉吗?”
田福生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时才想起来侍卫长还不曾知道先前薛远同圣上表明心意的那些话。他浑身一抖,冷汗从额角冒出,连声改口:“正是如此,小的说错话了,张大人切莫当真,小的这嘴竟是胡言乱语,不能信。”
侍卫长叹了一口气,温和道:“田总管,下次万万不可如此随意一说了。”
田福生抹去汗,“是。”
当夜,顾元白入睡的时候,那两只狼也趴在了内殿之前休憩。宫侍们胆战心惊地从内殿中退出时,都比寻常时放轻了声音。
但顾元白这一晚,却比平日里睡得更要沉了些。
等第二日天一亮,便到了薛远出征北疆的那一日。
顾元白带着百官给众位士兵送行,他神情肃然,眉眼之间全是委以重任的嘱托,“薛卿,带着士兵和粮草安然无恙的到了边关,再安然无恙的回来。”
薛远已经是一身的银白盔甲,沉重的甲身套在他身上,被高大的身形撑得威武非常。他行礼后直起了身,微微低头,凝视顾元白的双眼。
高高束起的长发在他背后垂落,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此眉角眼梢之间,肃杀和锋芒隐隐。
烈日打下,寒光锐利,一往直前。
两个人对视一会,薛远突然撩起袍子,干净利落跪在了地上。顾元白未曾想到他会行如此大礼,弯身要扶起他,薛远却在他弯腰的时候,忽的挺直身,一口亲在了顾元白的脸上。
这一下快得如同幻觉,谁也没看见。
顾元白扶他的动作一停。
“我一别四五个月,你不能忘记我,”薛远低声,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