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道,“就这样了。”
史官恭敬应是,将书卷接过,悄声告退,准备誊写到史卷之上。
运送一批免费劳动力回京的孔奕林他们,也快要走到京西了。顾元白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但手一碰上去,动作不由一顿。
良久,他问:“人怎么样了?”
这突然而来的一句,将田福生给问懵了。好在很快就回过了神,试探性地回道:“回圣上,薛府没有大动静传来,薛大人应该无碍。”
“应该?”顾元白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虞道,“什么叫做应该。”
田福生的冷汗从鬓角留了下来,当即承认错误,“小的这就去打听仔细。”
顾元白有些烦,他揉了揉太阳穴,压着这些烦躁,“退下吧。”
那日身处其中,只是觉得有些怪异。现在想起来,怕是薛远身上的伤还重着。闻到的那些古怪的味道,怕是就是血腥气。
重伤还在脏水中跑了那么长的时间,岂不是肉都烂了?
身体好的人便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真是让身体不好的人怎么想怎么不爽。
顾元白往后一靠。
太阳穴一鼓一鼓,长袖铺在软椅之上,神情有些微的生冷。
如果有人只是为了给顾元白捡一个死物便这样糟蹋自己,这样的行为看在顾元白的眼里不是深情,不是忠诚,是蠢。
人命总比任何东西都要贵重。
还是说,薛远所说的给他拼命,就是这样拼的吗?
为了一个玉扳指?
过了一会儿,圣上命令道:“将常玉言唤来。”
常玉言知晓圣上传召自己之后,连忙整理了官袍和头冠,跟在传召太监身后朝着圣上的宫殿而去。
避暑行宫之中道路弯弯转转,园林艺术造极巅峰。夏暑不再,常玉言一路走来,到了顾元白跟前时,还是清清爽爽的风流公子的模样。
“臣拜见圣上,”这是第二次被单独召见,常玉言不由有些紧张,弯身给顾元白行了礼,“圣上唤臣来可是有事吩咐?”
顾元白从书中抬起头,看着常玉言笑了笑:“无事,莫要拘谨,朕只是有些无趣,便叫来常卿陪朕说说话。”
常玉言是顾元白极其喜欢和看重的人才,他给常玉言赐了坐,又让人摆上了棋盘。
常玉言有些受宠若惊。他依言坐下,屁股只坐实了一半,记起了上回圣上与褚卫下棋的事情,不禁道:“上回圣上与褚大人下棋时,臣未曾在旁边观上一番。至今想起来时,仍觉得倍为遗憾。”
顾元白笑道:“那今日便全了常卿这份遗憾了。”
常玉言笑开,挽起袖口,同圣上下起了棋。
他下的不错,顾元白升起了几分认真,等常玉言渐入其中后,他才漫不经心地问道:“朕听闻常卿近日又作了一首好诗。”
顾元白只用了一半心神,但他棋路实在是危险重重,处处都是陷阱和锋机,常玉言全副心神都用在了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