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就咬的狗,平常不叫,但狠辣凶猛,道德感极低,眼里只有欲望和权力。他是带兵的一把好手,但这样的臣子宛如是一把没有刀柄的利刃,如果别人想用他,就得做好自己被砍断一只手的准备。
褚卫顾元白敢忽悠,薛远不行。
顾元白朝着地上碎裂一地的酒瓶看去,“这是怎么回事?”
薛远咧开笑,身上的酒气冲人,他跟着朝地上的碎片看去,佯装恍惚,“我的酒怎么在这?”
田福生捂着鼻子,捏着嗓子道:“老爷,薛公子应该是醉酒了。”
顾元白忽而一笑,他走到瓷片旁边站定,押着薛远的人也带着薛远走了过来,薛远神情放松,双腿走的慢腾腾,这样看着,那些侍卫不像在压人,而像是在伺候人。
雪花飘落到鼻头,恰好一阵痒意升起,顾元白低咳了几声,哑声道:“跪下吧。”
压着薛远的侍卫双臂用力,结结实实地将薛远的双膝按在了碎落一地的尖利瓷片上。
大片的碎瓷刺入了肉里,鲜血瞬间漫过裤子流到了地面,雪花飘到这些血上,很快被融化成了水,让血在地上蔓延的更快。
薛远脸上的敷衍倏地收了起来,阴沉不定地抬头看着顾元白。
顾元白对他柔柔一笑,忽地伸手拽住了他的头发,他低下头,在薛远耳边一字一句道:“朕今日心情很不好,薛小公子,别给朕能让你母亲伤心欲绝的机会,听明白了吗?”
薛远被迫抬起下巴,下颚紧绷成一条随时暴起的弧线,头皮被拽得发麻,“母亲”两个字传入他的耳中时,他阴恻恻冷笑道:“远知道了。”
顾元白:“很好。”
他松开了手,薛远微侧着头,看着小皇帝唇色苍白含笑地从他耳旁退开,膝上的疼痛逐渐退去,但薛远全身都已经火热起来了。
他低头看着膝上的伤,咧开嘴阴沉沉的笑开。等圣上一行人走没了,薛远才撑着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薛府走去。
顾元白进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代监察处的人趁着薛府招人的机会再往里面派人。
果然如他所料,薛远回府之后就对府内的人进行了大清洗,将有可能是皇帝眼线的下人全都发卖,再买入一些身世干净的人进入府中。
薛远和褚卫两个主角自然是让顾元白多多关注的地方,潜伏在薛府中的人手有十二人,此番被清理了七人,还有五人留了下来,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顾元白对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
一路在雪天之中走回宫,回到宫殿时鞋子已经湿了,田福生为顾元白褪去鞋袜时忍不住念叨:“圣上,保重龙体啊。”
顾元白低头看了一眼靴子,笑道:“湿了啊。”
田福生同太监宫女们忙碌起来,等终于将圣上弄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冷意之后,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圣上坐在床边,太监将泡脚的艾草水端走,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寝宫中的灯亮得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