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元白哑然,“我叫你了吗?”
“叫了,”薛远转回了头,把顾元白往上颠了颠,“心里在想着我?”
顾元白沉吟一下,点了点头。但薛远未曾见到他点头的这一下,他没有听到顾元白说话,便以为他是不想搭理自己,薛远笑了笑,“圣上比臣好多了,臣在北疆的时候,每日早上都得天不亮爬起来去洗裤子。”
顾元白:“怎么说?”
“臣梦里念叨的都是你,”薛远轻描淡写地带过,“年轻气盛,就得早起洗裤子。”
顾元白恍然,他本应该生气,但只觉得失笑,在薛远背上埋着头闷闷地笑了起来,“薛九遥,丢不丢人?”
“丢人,”薛远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圣上不知道,臣每日在营帐前头晒着裤子的时候,营帐前来来往往的人都在背地里笑话臣。”
“笑你打仗都是色心不改?”
“笑臣心中竟也有可想的人,”薛远,“没人相信北疆那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薛九遥也会有连洗半个月裤子的一天。”
顾元白撩起眼皮瞧瞧他的后脑勺,眼皮又耷拉了下去,不说话了。
“也有其余的将领问臣,问我心中是不是有了人,”薛远的声音悠悠,好似是从北疆传来一般,些微的失了真,“您说臣会怎么说?”
顾元白张张嘴,“实话实说。”
薛远笑了几声,喉间震震,“臣也认为该如此。”
“圣上,不若臣说一句,您也说一句,”薛远突发奇想,微微侧过脸,鼻梁高挺,“臣心中确实有人,您心中可有没有人?”
顾元白手指动了动,“没有。”
薛远:“臣就知道。”
他抬头挡住头顶垂下的树枝,山脚就在眼前,后方的众人声响也跟着变得近了起来,这条路快走到尽头了。
“连朕心中有没有人你都知道,”顾元白的语气懒懒,“那你说说,朕心中最烦的人是谁?”
“我。”薛远乐了。
顾元白勾起唇角,哼笑一声:“薛将军,不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那臣也想让圣上猜一猜,”薛远语气平平淡淡,“圣上,您猜猜臣心中的人是谁?”
春风从绿叶婆娑间窜过,转转悠悠,打着圈的吹起了顾元白的衣袍,吹向了薛远。
日头渐好,万里无云,今日真是一个绝佳的好天气。
良久,顾元白道:“我。”
“你的心上人是我,”顾元白的手指又动了一下,“你喜欢我。”
“不错,圣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薛远低笑,“但说错了一点儿,臣是好喜欢你。”
明月昭昭,大江迢迢,那么多的心悦你。
马车入京后,田福生提醒了顾元白,该去和亲王府看一看了。
看得自然是和亲王有没有将和亲王妃照顾得好。除了少数几个人,宗亲大臣们可不知道和亲王是先帝在兄弟府中抱养的养子,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