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旁人。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话,那时真是让我困扰。”
薛远听不得他说这话,但还是忍着,听他说完。
“我暗中从未停止寻找过名医,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我来了,总得给我留一线生机,”顾元白道,“但我也是人,人都有失望的时候。我想活着,但天下如此之大,生机如此渺茫,若是我到死了还没找到活下去的机会,我甘心吗?”
“时光短暂,如白驹过隙,那些宝贵的时间,我不能拿来沉迷于情爱,”马车忽的颠了一下,顾元白后仰,投入了薛远的怀里,“我想活着,很想活着。用尽一切办法寻找活下去的可能,如今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征战之后,胜利之下还是会有一些无根浮萍的空虚。”
薛远猛得抱紧了顾元白。
顾元白看着蓝天白云。
自言自语,“所以你得想办法,把我好好拽住。”
拽在这片土地上。
百官于皇城之外,恭迎圣上回京。
顾元白下了马车,太监高呼一声,便是百官叩拜,高呼三声“吾皇万岁”。
臣子们神情激动,眼中含着热泪,每一道的呼声和叩拜都用尽了力气。田福生跟着顾然上前,顾然双手合起俯身一拜,小小的个头未曾长高多少,字正腔圆道:“恭贺父皇凯旋!”
顾元白摸了摸他的脑袋,远眺皇城,突的一笑,提气道:“众卿平身。”
他一手牵着顾然,缓缓从百官之中走过。
百官恭敬地弯着身,老臣们颤颤巍巍,年轻的臣子激动高亢。这一条通畅的大道,直达皇帝的宫殿。
顾然仰头看着两旁的百官,又仰头看着顾元白。
父皇衣冠简单,步子缓缓,每一步都沉稳极了,江山河水,就在这一步步间踏出万里安宁。
顾然握紧了父皇的手。
他平静地眨了眨眼,也学着父皇的模样,直直看着前头,慢慢走着脚下的路。目不斜视,只看着前方。
他看起来会和父皇一样潇洒吗?
圣上回京之后,足足忙到了月底,京城沸腾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了下来。
顾元白的日子恢复到了以往的节奏,往扶桑同游牧之地办学传教一事全权交由了政事堂和枢密院,他只需了解进度即可。
西夏各地方的整顿办学缓缓走上正轨,不少官员陆续调往了西夏任职。两浙的食盐大量投入了市场后,盐价降低,再加上国家大力打击私盐贩卖,户部尚书这些时日笑得见牙不见眼,金银财宝大批大批地往国库送去,顾元白每次去看国库款项,心情都会变得奇好。
日子便这样舒缓地走向了九月。
九月初的时候,顾元白带着顾然去看了和亲王妃的女儿,小郡主顾安儿。
在安姐儿满三月时,顾元白便给她赐了封号,多次对其表示喜爱。来自皇帝的庇护,让王妃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她如今面色红润了许多,每日逗着女儿玩,待到天气晴朗,便同女儿爬山上香,总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