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低头一瞥,大掌扼住两只狼崽的命脉,两只狼崽垂下了耳朵和尾巴,怯生生的嗷呜了一声。
顾元白的手指就安安全全地落在了小狼崽的头顶。
毛发茸茸,圣上明显喜爱这样毛发柔软的动物,上次那只赤狐就被养在了宫中。
两只小狼崽子挺机灵,知道看碟下菜。除了刚开始想咬顾元白那一下之外,之后一直乖乖的由着顾元白顺毛,奶声的嗷呜也格外的喜人。
这种凶悍的猛兽,小的时候总是这么可可爱爱,萌得人心都化了,至于长大之后,那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顾元白想起了曾经在薛府遇上了那两匹狼,那两匹狼毛发乌黑,獠牙外露,涎水从利齿上滑落,长大了之后和小的时候完全不能比。
玩了一会儿狼崽之后,顾元白就要收回手,转而去工作,但薛远却突的把怀里抱着的两只狼崽往地上一扔,两只狼崽被猛得一摔,差点被摔得眼冒金星。
薛远攥住了顾元白的手,在顾元白皱眉之前,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翡翠玉扳指,给戴在了顾元白左手的大拇指上。
圣上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是天底下最最养尊处优的一双手。这样的手带上绿的凝重而通透的玉扳指时,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般,白的被衬的更白,绿的被衬的更绿,两相交映,更显精致绝伦。
薛远喜欢得想抬起在唇边亲一亲,他笑了,“臣的眼光还算是不错。”
顾元白抽出手,看了一番这个玉扳指,他上手转了转,倒有些出乎意料的合心意。
圣上面容稍显柔和,淡唇勾起了笑,“薛侍卫用心了。”
你愿意戴上,这哪能叫费心呢?
薛远开了口,说了话,他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耳朵听到自己的声音时,他自己都觉得语气软得有些不可思议:“圣上,今晚便是花灯节的第一日了,要不要臣陪着您去看看?”
如果薛远的那些下属、府中的门客见到薛远也有这样的姿态,怕是要惊掉大头了。
两只狼崽子趴着薛远的黑靴上,拽着官袍就要往上爬,薛远把两只崽子踹远,双目紧盯着人不放,“圣上?”
顾元白恍然,“今日原来已是花灯节了。”
他兴致盎然,“那必须是要去的,朕前些时日做的花灯,不就是留着今日用的吗?”
花灯节持续三日,这三日京城宵禁不再,到了晚上,鼓声一响,各家各户点上了花灯,整个京城犹如黑夜之中的一颗明灯。
家家户户面带笑颜,老老少少把颜欢笑。
有书生站在桥头上,朗声道:“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1”
其他人哈哈大笑,除了这些吟诗作对的书生之外,还有不少人手中正拿着《大恒国报》,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笑着说着什么。
花灯炫彩,将天色都染成了五光十色的模样。万人空巷,人人之间欢声笑语,来往之间还有年轻的男女,在面色羞红地互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