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时俗,男方来送通婚书时,女家应安排与新女婿同辈份的年轻男子在门户外迎候,等迎进院子后,女家舅父上前二迎,将男方新女婿及函使迎进摆放好香案的正堂内,先请水一碗,随后便由函使当着女家及宾客们的面用香案上备好的刀启开函封,当众诵读通婚书,以示通告周知之意,随后女家接受聘礼,安排酒饭招待函使及新女婿等人,再然后女家会在男方酒后要走时回送一份“答婚书”,并按照家中经济状况打发男方家来人,或成衣或匹缎不论。至此,整个报婚书的过程就算正式完成。
但今天毒寡妇娘家却全然没按正常路子走,门户外没人迎着也就罢了,如今他们都进了院子,也不见有妇人的舅父上前,活生生就把两人给晾上了。
张相文今天之所以闹着要来,就是给唐缺凑热闹的,如今遇到这么个局面,只让他尴尬不已。这小子上一辈叔伯五房就他一个男丁,在家里也是受宠惯了的,那儿吃过这样的瘪?要是自己的事儿只怕是早就发飙了,无奈这是唐缺的事儿,所以任他心里如何难受,也只能强忍着,忍是忍,但一张脸早随着僵硬的双手涨的通红。
张相文不好受,唐缺就更不好受了,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就被人这样待承,换了谁也好过不了,更别说张相文还在一边跟着,这一下更衬的他整张脸都丢尽了。
心里翻江倒海,手捧礼函的张相文因无人搭理脸sè涨红的同时,唐缺脸上也洇起了一层淡淡的cháo红,忍了又忍,直到紧握的指尖把掌心都掐出血印子了,唐缺总算忍住没说话,也没转身就走。
女家没接礼函,那就是唐缺女婿的身份还没被承认,这场合还轮不到他说话。
唐缺与张相文如此,先一步进来的李英纨就可想而知了,任是产自帝京蕊香居的上品脂粉也掩盖不住她苍白如雪的脸sè,“爹,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妇人的语调跟她的脸sè一样冷。
唐缺顺着妇人的目光往廊下人群正中看去,见到李英纨的父母是一对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这两口子普普通通的就像千万个同龄的老人一样,实在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儿,看他们的样子,不该是能做出如此薄情之事的人哪!
听到妇人问话,老两口啥都没说,接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眉眼间依稀跟李英纨有些相似,想来该是她哥哥,只是此人面目虽然长的周正,但脸上却明显浮着一层油滑的气息。
“妹子,你别恼”,果然,唐缺猜的没错,这男子正是妇人的哥哥,此人对唐缺虽冷,但跟李英纨说话时却亲热的很,甚至隐隐还有些讨好的味道,“礼函不好现在就接,有些事还得先跟唐……唐成说清楚了才行,这是昨天家里公议下的,总之不管是爹娘还是哥哥嫂嫂都是为了你好”。
“有什么要议的不能在我昨天回来时说,非得等到现在难为人?李英贵,你不把这事给我交代清白,从今往后我就没你这哥了”,李英纨那儿有不恼的?她实在没想到好容易做通唐成父母的工作后,自己娘家人竟然这么重重的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