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就感觉身上清淡了三分”。
“是,这地方也邪性,还真是能消俗气的”,开始说话那商贾点点头,“下回再有客人来,直接往这儿带就是了。就不说别的。冲着这个园子,道城里其它地方还真就拿不出手了”。竹林中三三两两地议论时,观察使于东军已端起了面前的酒盏。
“好园,好酒”,放下手中的酒盏,于东军深吸了一口清凉的夜风,笑着向不远处陪坐的唐成道:“下面该是什么?”。
“请大人细听”,说话之间。唐成微举双手清脆的两击掌。
随着唐成的击掌声,一声琵琶突然从众客面前地湖中不远处激荡而起,这琵琶之声蓦然而来,一来之后便铮铮而起,瞬时之间打破了大雅至正园地寂静。
众客座头处悬有宫灯,而湖中却是一点光亮也无,这一明一暗之下,就使得客人们眼前的湖面上益的幽暗,幽暗之中,因看不清那弹奏琵琶的到底是谁。反而促使众人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破空而来的声声琵琶上。
唐时富贵人家凡宴饮必有歌舞以助其兴。而今晚能应邀而来的客人们更是宴饮场中的行家,是以虽不习音律。但长年累月地耳濡目染下来,即使说不清到底好在那里,但对于好坏本身的判断力还是尽有的,这就如同好吃者虽不一定就精于做菜,却一定精于品菜是同一个道理。
轻拢慢捻,挑、抹,勾,尤其是那极难的轮指应用,湖中琵琶声响起没一会儿,岸边的小声议论已经戛然而止,此刻,在惊叹精湛的琵琶技艺时,众人心底最多的一个疑问就是,这弹奏琵琶的到底是谁?道城里什么时候竟有了这等国手?
琵琶声声越来越急,高昂处巨峰插天,低回处水流森渊,飘扬处白云轻拂,险拙处石阻长
“《蜀道难》”,听到兴动处,于东军忍不住开言赞道:“好一曲《蜀道难》!”。
《蜀道难》乃是古乐府名曲,此曲意在述说蜀道之险,时光流逝,配合曲调而歌的诗辞虽屡有新创,然则曲调本身的变化却不大,是以于东军一听便知。
正在他赞叹出声时,这曲调地第一叠已经结束,恰在于东军意犹未尽地惋惜感叹之时,琵琶一转,二叠复转,于此同时,一声饱含苍凉的慨叹在琵琶声中雄浑而起: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随着这一声苍凉地叹歌,适才幽暗的湖面上蓦然光华大放,盛放光华笼罩着的是一座在水面上微微漂浮的平头画舫,此时,那画舫临水一角正有一位须花白的老者正以不断的轮指之法疾拨着琵琶,而在画舫正中处的则是一个**上身,露出一身棕黑筋肉的壮年歌者,歌者身后那五个正跳着健舞的丁壮与他一样装束。
从琵琶到歌者,再到那伴舞的丁壮,此时画舫中的音声色表现出的全是烈烈的阳刚。盛放的光华中,那**上身的歌者随着伴奏的琵琶接续放声长歌: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