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看向了厕所里那面正对着厕所门口的镜子,他惊异地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睡得东倒西歪,脸膛晒得有点黑,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不必用什么特殊的形容。在卡塞尔学院浸染出来的那点贵族气消失了,他身为混血种的体能优势和那些辛苦练出来的肌肉,连同自己学习的巴西柔术、富田流刀术等各种狮心会的师兄师姐们传授给他的技艺……全都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锁发出了声响,那是钥匙插入锁芯并转动的声音。
路明非寒毛倒竖,就像一只受惊的猫。
但他又忽然感到疑惑,自己……究竟是该期待还是该恐惧打开门进来的那个人呢?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身素色碎花连衣裙的女人拎着购物袋,风风火火地进门,用后脚跟把门给磕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但女人就像没看见路明非一样,连余光都没有瞥向他,只是默默地走进了厨房,嘴里嘟囔着:“都大学毕业的人了,不想着去招聘会上递递简历找找工作,就知道猫在家里睡觉玩游戏!想啃老啊?我们家可不够你啃的。”
女人从购物袋里取出一个个装着肉和蔬菜的小塑料袋,还有几根没有用袋子装着的葱,那是菜贩子们在你买了菜以后白送的葱。女人没有继续搭理路明非,又风风火火地进了厨房,熟练地地操作起来。
叮叮咣咣的响声从厨房里传出,女人抓着一只已经去了毛的鸡的脖子,一刀斩下,将鸡脖斩落,切成了几段,再将鸡头与鸡脖分离,接着又咔嚓咔嚓地给那只鸡开膛破肚。
“我知道伱现在榜上了个富家女,很了不起?你这样子,人家早晚要一脚踹了你。”
女人头也没回地说着,路明非就这样站在她的背后,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的背影。
女人的个头很高,骨架不小,不像南方女子那样温柔娇小,反而是有股子爽利和泼辣的劲头。她看上去年过四旬,却依旧留一头大波浪的卷发,身材保持得也颇为不错,身上也有劲儿,做起饭来仿佛指挥千军万马。
“过来剥蒜!你是死人啊!连点家务活都不干?”
女人见路明非迟迟不回应,用菜刀重重地剁在菜板上,路明非如同条件反射般地跑到了女人的身旁,从地上的小篮子里拿出一个蒜剥了起来。
但剥着剥着,好不容易止住的泪腺又打开了。
女人皱着眉头看向路明非:“你剥的是蒜又不是洋葱,流什么泪?”
看到女人正面对向他,路明非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张开双臂把女人抱住了。
“妈,我好想你!”
他把脑袋埋在女人的肩膀和卷发之中,细嗅着那熟悉的芬芳气息,源源不断的泪水打湿了女人的肩膀和秀发。
女人也有些手足无措,任由抱着。
一个母亲,无论何时也不会拒绝自己儿子的拥抱。只是她的左手都是鸡血,右手握着血淋淋的菜刀,没法拥住儿子。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