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夏卫河家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门口也用竹竿撑起了一个布棚顶,大门口北边摆了张四方桌子,四条长腿板凳围着桌子,有几个人年龄偏大的老人正在门口的桌子那里喝着茶水闲聊。
看到夏善德都过来了,几个人赶紧站了起来。
“哎呦,善德大哥你怎么还过来了,卫国,卫城,你们俩咋也不劝劝恁爹。”有一位老人说了他们兄弟俩一句。
这种事还是怕夏善德情绪过于激动,再出现点别的意外就不好了。
夏善德直接摆手,说道:“善水,你喝你的茶,我过来看一眼就回去了,我们兄弟仨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了,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夏泽凯也听到了他爷爷说的这些话,他能够感受的出来爷爷说的是真心话,他好像真的万事都看开了,生死看淡!
扶着爷爷进门,迎面一个用黑白布搭起来的棂门,三奶奶的黑白遗像就放在棂门里的桌面上了。
此时的桌面上已经摆满了鸡鱼肉这这一类的贡品。
这个时候,夏泽凯突然又感觉到扶着爷爷身体的手一阵发抖,再扭头看他爷爷的时候,夏泽凯发现他爷爷已经泪流满面,鼻涕都流下来了,他也没有刚才说的那么洒脱。
夏泽凯赶紧掏裤兜,总算还有张随时给俩闺女准备的抽纸,给爷爷擦了一下鼻涕,接着用另一张新纸给爷爷擦了一下眼泪。
“爷爷,咱节哀!”夏泽凯劝他。
大哥夏云飞也过来劝他,可根本劝不住。
夏善德到后来直接哭出声来了。
夏泽凯他们几个人听着爷爷的哭声,悲从中来,眼睛里也开始流泪了。
怕爷爷在这里还会继续增加情绪波动,再加上他这个病,最后一商量,没敢让爷爷在这里多停留,夏泽凯和大哥、二哥一块把爷爷给送回家来了。
当天晚上,父亲夏卫城和大爷夏卫国回来后,就说他们晚上还得过去守灵,让他们兄弟仨个也跟着过去。
在这个事上,谁都没有推辞。
按照他们老家这边的习俗,老人过世后到下葬,这个过程有三天,夏泽凯他们哥仨这三天也守了三天的灵。
直到三奶奶的棺材入土的那一刻,她的名字以后也只能出现在墓碑和家谱上了。
爷爷这两天一直偷偷的抹泪。
谁劝都不好使,也就几个重孙子、重孙女围在他身边戏耍玩闹的时候,他才会咧开嘴笑一笑。
“爷爷,要不你再跟我会齐城去住上几天。”夏泽凯看到他爷爷的情绪一直不高,可不敢再让他在老家住着了,怕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病况再严重了。
老头心里明镜一样,他撇了孙子一眼,说:“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你那点小心思就别在我面前耍了。”
夏泽凯听到他爷爷这么说,放心了。
“你们就别担心了,该忙就忙你们的去,我过两天也得去济城住院了。”夏善德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