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冰凉液体,董贝不知道那是真正的现实还是疯狂的前兆。
可在这种混乱中,董贝仍没有遗忘自己的使命,同伴的遗志寄托在他身上。
直升机的高度还在上升。
‘只要……只要能达到那个地方……’
‘至少,要把情报传递回去……’
而随后,在疯狂与污秽的夹缝之中,董贝找回了一瞬的理智,蓦然发现,他已然处在极高的高空,甚至可以俯瞰血肉之树的顶端。
于是,董贝竭尽全力的瞪大双眼,企图看得更清晰一些,而后看见的画面,令他终身难忘。
那株血肉纠缠生长而成的参天巨树,染上了异常的血色,在原本的畸变外,多出扭曲与瑰丽。
就好像……血月的力量被其窃取?
或者说,血月在融入它的身体?
血肉之树也开始具备,那种让人不自觉想凝视的特性。
如同枝丫般生长的肢体、一张张狂乱贪婪的人脸……这是董贝所见过的最秽乱的景象。
然而,比起树顶上的事物,它们又显得不值一提。
董贝看见,无数条灰色的触须状的存在,在优雅的舞蹈。
没错,优雅。
他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那种姿态,就好像旁边那些不断生长出的血肉,只是被端上餐桌的美味佳肴。
而触手们,则是受邀而来的食客。
风度偏偏,仪态优雅。
乳白的迷雾在涌动,血红的月光在挥洒。
这些异相本身很可怕,带有诡谲神秘的特性。
但它们和触手相比,充其量只是不值一提的点缀。
董贝心想:‘我不该奢望仅仅依靠文字就能描述那种出现在死寂与恍惚的广袤中、无法言说的恐怖。’
他本想更仔细的观察那些触手,但是本能却制止了他,那会令他走向不可逆转的疯狂。
这时,董贝忽然发现,在触手之下,还有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是个女性,似乎昏迷了过去。
‘她……大概是祭品之类的吧?’
董贝用仅存的理性思考着。
因为在那血肉的表面,还有几具渐渐不成人形的尸体。
而另外一道,则是黑色的虚影,只能勉强分辨出人形,好像是个身穿黑袍的男人。
就连他是否真实存在于视线中,都是个未知数。
可董贝看到,那种触手,正是从他的身体中伸出。
触手们匍匐在他的脚下,像是最忠心的奴仆。
‘那种存在的……主人?这、这怎么可能呢?’
惊骇冲击着董贝的心房:‘他到底是谁?’
董贝知道,这颗血肉巨树,是由警卫司的叛徒爱德华制造的。
而黑袍男人显然不是爱德华,这种驱使触手的能力,董贝更是闻所未闻。
此时,对方好像在和血肉巨树的力量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