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壁障定名为“界膜”,是因为那层壁障给人的观感就是又轻又薄,和水晶虾饺的外皮似的,行者们瞬息间便能穿过。
但这方蔚蓝世界的界膜却厚实得如同山岭城墙一般,与其它世界相比简直是包子和馄饨的差别,而且是那种啃了三天三夜吃出一块“离馅儿还有三光年”路牌的包子。
比起来到这里的路上花掉的时间,乱流进入世界内部花的时间要短得多。
审时语只闻到了116次炸鸡的香味,乱流便穿过界膜进入了一片宇宙星空。
乱流带着她经过了一颗颗熟悉的星辰。
冥王星,海王星,天王星,土星,木星,火星,然后便是……
当那颗蔚蓝色的行星出现在她眼前时,审时语便明白她来到了何处。
她大概明白了那股牵引着乱流奔涌的炸鸡香气来自哪个人。
为什么得到这个机会的人是我……
最想回到这里的人,明明是你。
青劫以下的界原行者无法自己得到世界的坐标,而她也只是被乱流裹挟着经过此处,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在这场极为短暂的相遇里,她能做的事情很少。
我能见到他们吗?
审时语又“闻”到了新的炸鸡香气,乱流再次加速,穿进了那颗蔚蓝色行星的大气层。
……
天空阴沉,十几分钟前下了一场沾衣欲湿的迷蒙细雨。
轻寒未去,又是清明。
这一天是墓园里人最多的时候,燃烧香烛纸钱的烟气中,一道蔚蓝的流水曲曲折折地盘绕着,但那些来扫墓的人们似乎一无所察,没有人发现空中那道奇异的光带。
审时语的魂魄漂浮在乱流中,借着这股与世界亲和的空海之水扰动外界,借来了光和风。
有了反射的光和振动的气流,只要不和实体接触,就能塑造出以假乱真的虚像。
审时语从墓园的无人角落走出,穿着素雅的裙装,臂弯里放着一束白色的栀子。
从人群间,她第一次、第无数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儿。
是我……是他的小勺儿。
……
梁律站在兄长的墓碑前,一身简练庄重的黑色套裙,除了那串他送的珍珠项链,没有戴任何首饰。
她穿着黑色的衣服,愈发显得瘦,瘦得厉害。
那张脸苍白瘦削,就像是刻痕过深的玉石。
要是这副样子被你看见,你又要啰嗦一大堆了吧。
她看着墓碑,在心里说着。
墓碑上照片里的那个人笑得满不在乎。
他好像一直在笑,不管什么时候,自己从来看不到他难过的样子。
梁律静静地站着,心里也没有半点声音。
她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号啕大哭,鼻子里那股酸涩好像又泛了起来。
她强忍了回去。
放心吧,你不在,我会像你一样,不让他们看见一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