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刀柄,迈开步子冲向了那头黑色羚牛。
雪亮的刀尖一往无前地朝着黑色羚牛臀后的要害刺去,达瓦次仁将刀柄抵在自己的胸膛上,想要靠着身体撞击的力量把刀尖尽可能地刺得更深。
刀尖猛地撞在黑色羚牛身后,发出金属摩擦般的酸涩声音。
在犹如死者长发的牛尾之后,那个面目惨白的头颅一口咬住了达瓦次仁手中的刀刃,令其不得寸进。
黑色羚牛额头的白骨人面眨了眨眼睛,羚牛扬起死者黑发编织成的尾巴,从上方非常轻柔地向被阴暗气息攫住后无法动弹的达瓦次仁脸上落去。
一只覆盖着金光的宽厚手掌穿过黑暗,似慢实快地挡在了黑色羚牛扬起的尾巴之前。
羚牛额上的白骨人面顿时发出一声极为痛苦的尖叫。
那些死者的黑发被金色手掌牢牢抓住,丝丝缕缕阴暗的气息被温暖的金光驱散,那颗表情怨毒的头颅合上了双眼,在大日普照般的耀眼光芒中消散无踪。
金光照耀下,布赤本玛如梦方醒,睁开眼睛愣愣地站在原地。
丹巴多吉松开黑色羚牛的尾巴,将布赤本玛和达瓦次仁拉到身后。
“多吉阿爸……”
达瓦次仁牵着丹巴多吉的手,整个人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次仁,你很勇敢,是个好孩子。”
丹巴多吉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金光闪动,达瓦次仁和布赤本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到了十余米外结界的边缘。
这个衣着朴素的康巴汉子双掌合十,身周的金光愈发凝实,健壮的躯体仿佛是由黄金浇筑而成的雕塑。
他看向那头转过身来的黑色羚牛,目光中满是愤怒。
“曲措,你不该杀人!”
黑色羚牛额头上的白骨人面并不答话,它伸出八条细长的尖锐节肢,深深地没入了羚牛的头颅。
白骨人面的八条节肢之间长出许多犬牙交错的细密骨刺,在黑色羚牛的脸上织出了曲措的五官。
“丹巴多吉,我只杀了十来个人,可你封住我们木雅的寄魂羚牛,折了木雅的运数,百年来饿死的人,穷死的人,病死的人,数不尽的人,全都是你杀的!
等我再献上一个木雅祭司的骨血,把木雅的寄魂物换成神山,木雅就会兴旺,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本玛能献出她的骨血,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福分。
丹巴多吉,你前生今世都是木雅人,你为什么不肯帮木雅!”
丹巴多吉身上的金光剧烈振动着,脸上的怒容越来越盛。
“黑羚牛以人为食,杀人为乐,你把它的魂寄到山上,就是要造出一座杀人食人的黑山。
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享福,这是邪魔外道!”
他不再多说,掏出一件法器拿在手里。
那法器一头是类似金刚杵的五股灯笼头,另一头是尖锐的三棱锥,中间有三个佛头浮雕一笑一怒一骂,分别是甘露王、阎魔敌和马头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