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滴,尽是红雨。
豪雨停歇,素白褪去,训练室内只剩一片血红。
除了盘坐在地安然无恙的赵天极,四十一名真传弟子无一人站立,地上挣扎呻吟的身体,像极了尸横遍野的b级片预告。
“蓟马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四十一名真传弟子听到赵无极的命令,不管自己受了多重的伤,流了多少血,都咬着牙在地上爬行,留下一道道血红的痕迹挣扎离开。
赵无极向前挥手,一片素白罡气澄澈如月,将那面已成蜂窝的金属墙切成碎末,视野豁然开朗。
密闭训练室百米外,蓟马向着赵天极简单行礼,步伐从容地走了过来,她身量很高,直角肩,窄腰长腿,身姿笔直,军绿制服下像是包裹着什么锋利的兵刃。
“赵师,陆学部一年级打算用梁德做诱饵,保住他的命,杀其他人提高学分。”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陆学部一年级我最得意的真传弟子可不止你一个。”赵天极站起身来,示意蓟马跟在他背后,然后向着武馆内部走去。
“先天罡气破体四式,雨月风雪,你不该只专精一式。
本座这一脉的武学经由无数前辈印证,传下一式,有它传下的道理。你只练雨式,对敌手段稍嫌不足。”
蓟马跟在赵无极背后,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像用直尺量过一般,闻言道:“分生死,够了。”
赵天极摇摇头,“武学之道,不在生也不在死,生死之间看似咫尺,却有无穷造化,先天罡气练到深处须得转死为生,逆反先天,你性子偏激,怕是难证至境。”
蓟马只是抿着嘴不说话,眼里全是无所谓和无所惧。
赵天极无奈地摇摇头,道:“也罢,等你在非生即死之局里厮混久了,自然能明白生死之间的道理。本座这次留你下来,是交待你一件事情。”
“赵师,要我保梁德还是杀梁德?”
“我要你赢他。”
赵天极停下脚步,道:“袁天仁和常天威这一局关乎剑仙遗迹所有人的性命,本座不能不下注,想要下注,就要让他们看看本座的底气。
只有总指导才有权限推荐学员跳级参加毕业旅行,一年五个名额,林保龙和梁德已经占掉两个,还有三个。
推荐保送的绩点本座已经准备好了,你要做的,就是赢梁德一次,让袁天仁知道,该让谁入局。”
蓟马木着脸点头应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
“要是我把梁德杀了呢?”
赵天极背负双手,散发出一股极其强烈的自信和自负:
“你若是杀了梁德,那这一局,就由本座和盛无虚的残念对赌。”
蓟马目送赵天极离开,清澈的眼眸里光影扭曲,眼球上六边形网络的复眼纹身若隐若现。
赵师,你还不够资格,这一局真正入场的人,即使盛无虚死而复生,也未必能赢了……
……
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