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囊取了出来,绝对是烈酒,还是泡着各种滋补药的好药酒,以自家沈小郎君沾个筷子都罪的酒量,保证这一酒囊烈酒下肚,醉上一整宿。
沈棠:“……”
祈不善真他娘是个狠人啊。
沈棠接过酒囊。她原先跟褚曜一组,但被祈不善用“无晦狠不下心喂沈小郎君喝酒”为借口,愣是调换了组别。呵呵,褚无晦舍不舍得她不知道,但祈不善是真的舍得!
眼睛一闭,心一横,仰头咕咚咕咚。
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变得腥辣又刺激,滚烫的热意瞬间冲向她两颊,沈棠咚的一声脑门撞树上。秒醉,秒醒,耳边听到祈善道:“沈小郎君可还记得那一伙窃宝歹人?”
沈棠水润的眸子眯了眯。
危险地道:“记得,在何处?”
祈善指着前方远处黑乎乎的大团阴影:“前方便是,我等查明消息,这伙贼人图谋不轨,欲在此设兵,截杀共叔武身上‘珍宝’。在下冒死向沈郎告密,沈郎意欲何为?”
他说一句,沈棠的脸色便黑一分。
她咬紧了牙关,腮帮子的软肉因为愤怒而绷紧:“此等无耻歹徒,杀光亦不为过!”
祈善道:“倒也不需如此。”
沈棠冷冷看他:“此话怎讲?”
祈善从容不迫地忽悠沈·醉鬼·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为首的那名十等左庶长伏诛,其余残兵败将不足为惧,只作鸟兽散。善愿为沈郎效犬马之劳,助一臂之力。”
沈棠做思忖状:“准你与我杀敌!”
祈善表面很狗腿,内心已经忍俊不禁。
他倒不知沈小郎君醉后,竟有几分坊市话本中枭雄猛将的派头,说话一套一套。倘若他知道有个词叫“中二病”,估计就懂了。
夜黑风高,杀人之夜。
翟乐正打坐运转武胆调整状态,看似闭目小憩,实则暗暗感知天地之气,一侧翟欢也是如此。几乎是某一时刻,二人同时睁开双眼。翟欢向后一跃,右手一挥,数丈高的黑白文气翻卷着,在临时营地边缘拔地升起。
翟乐左手化弓,右手化箭,弓弦瞬间满月,朝着天空射出一支特殊的箭矢,升空之时发出极其刺耳的箭鸣之声,传遍整个营地。武气化作的箭矢升至最高点,四散炸开。
刺眼的白光乍一出现又转瞬消失。
这是哨箭!
杨都尉猛地睁开双眼,他正疑惑这支哨箭的源头,强烈撞击自营地边缘传来,引得地面摇晃,狂风席卷,刚刚惊醒的士兵还未来得及散去睡意就被吹得东倒西歪。
仅一个照面,翟欢脸色骤变——他知来者不善,但没想到来者能不善到这种程度!
那位文心文士,底蕴绝不在他之下。
两面文气城墙碰撞,他这一面先裂。
不过,试探一招也争取了时间。
足够翟乐射箭示警全营。殊不知,这一箭不仅示警了全营,还示警了另外一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