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孝城,再上军棍也不迟……”
老将军给义子使了眼色。
青年起身谢过幕僚使者的说情。
出乎所有人预料,此次指挥作战的人竟然不是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军,而是彘王派来的幕僚使者。青年暗中观察——这位使者相貌不算年轻,皮相看着三四十,鬓角已有些许灰色,身穿一袭漆黑暗纹儒衫,头戴方巾,腰悬一枚精巧的朱色文心花押。
除了皮相端正,气质斯文,看着比普通人好看一些,并无特殊之处。
只是——
青年跟幕僚使者眼神相错的一瞬,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此人双眼黑得可怕,眼神无光,一派死寂。跟他对视一眼,便有种说不出的寒意自脚底板蔓延至全身,瘆人得很。
按照流程,接下来该商谈如何攻城。
在青年看来,孝城守卫薄弱,驻军防御稀烂,若是倾尽全力攻打一门,一两个时辰就能破开。己方兵力已经是孝城三四倍,辎重粮草也随着增兵的抵达而补充完全。
拿下孝城?
易如反掌!
但,幕僚使者的话却让众将疑惑。
他的提议是只围不攻!
络腮胡男人当即坐不住,出声质疑。
“这是为何?我军兵力充足,给我三个时辰,不,一个时辰,若不能破开孝城,末将愿意提头来见!只围不攻得耗损多少粮草?”
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
兵贵神速不知道吗?
能一天打完的绝不能拖到第二天!
他也想借此立功,最好是将野蛮子压下去一头,让所有人都看看究竟谁更厉害一些。武胆武者又不是只能打就行,还需要头脑。
论智谋头脑,他绝对不会弱于野蛮子!
幕僚使者道:“自有用意。”
轻描淡写四个字噎得络腮胡男人说不出话来,他倒是想呛声回去——打仗用的是他们的兵又不是幕僚使者的,使者不心疼,他心疼!
但他不敢,能在彘王身边稳坐第一把交椅的幕僚,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个狠人!
老将军叹气道:“全听使者吩咐。”
幕僚使者道:“还有。”
老将军问:“使者请吩咐。”
“带回来的那些人,送入孝城。”
老将军一怔。
幕僚口中说的“那些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染了疫病,是彘王下令从发瘟疫村落抓来的,特地叮嘱老将军一定要带着。
老将军起初也不愿意,开玩笑,带着一群身染疫病的病人去前线打仗???
还未抵达前线,自己人先病死了!
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干!
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彘王。
现在的彘王已经不是以前那位博学多才、外界名声极好的儒雅皇子、王储的有力竞争者,现在的他阴鸷多疑还暴戾,对于背叛、忤逆和质疑,完全是零容忍。
也幸好这位幕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