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安静清幽。
共叔武合衣睡下。耳边隐约能听到隔壁褚曜和顾池打机锋,他也不想琢磨二人是不是话中有话,闭上眼睛试图入眠,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不断浮现龚府的一草一木。
更多的还是侄子龚骋。
龚骋性命无虞,他作为二叔自然欣喜,心里也想着找个机会说穿身份,再将龚骋带走。往后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断不会让人欺辱了侄子。若有机会,或许能重振龚氏门楣。
只要人还在,龚氏就不会完蛋!
只是——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恰巧瞧见庭中月色如水,内心的烦躁被安抚不少。他长叹,起身去庭院散散步,散去内心的郁气。散着散着绕到一处空旷花园,耳尖听到挥舞兵器,锋刃破空的动静。
循声找过去,一道熟悉身影映入眼帘。
他微微一怔。
没想到月下舞剑的人是他侄子。
龚骋也注意到他,但没分出心神。
共叔武看了一会儿便知道侄子因为丹府被废,再加上流放路上的伤势,导致他的剑术退步了许多。若是以往,少年剑术比现在更加迅速凌厉,赏心悦目的同时还能夺人性命!
看着看着走了神。
待他回过神,共叔武发现自己将少年的剑击落,而龚骋长剑脱手,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共叔武道:“一时技痒,惊扰郎君了。”
龚骋弯腰捡起那柄长剑,低声道:“没有,义士剑术超绝,小子与义士交手,受益匪浅。只是天资愚钝,往后怕是没什么长进了。”
内心熟悉感越发浓烈。
某个称呼几乎要脱口而出。
此人给他的感觉太像自家那位二叔了!
共叔武干巴巴道:“再练练就好。”
龚骋神色黯然。
他好不了了!
“在下见郎君眉间似有郁色,可是遇见难事?”共叔武略微迟疑,关心起龚骋这些时日过得如何,但他更想知道云驰怎么跟乌元二人混在一处,又是何时认识的,“在下痴长你几岁,不妨说与我听,或许能解郎君心结。”
祈善和褚曜两位先生对顾池的评价都不怎么正面。
诚然,这是个合格的文士谋者。
但天底下哪个谋者不黑心?
他与龚骋一道,也不知自己这位侄儿有什么好处能让人图谋,还有那位乌元……
说起乌元,他觉得这名字也很耳熟。
但共叔武忽略了一件事,他自以为的关心落在旁人耳中却是打听。龚骋自然也如此。
“并无,只是心忧局势,夜不能寐。”
共叔武顺势将话题引到乌元身上。
面对这个让他心生亲近的男子,龚骋的戒备不知不觉就被瓦解,交代出了不少细节——除了自己是龚氏子弟,以及乌元的真实身份。
他只是说乌元是少时玩得好的友人,之后家道中落,受了乌元的接济才有了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