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就非常迟疑。
他是留下来,还是不留下来?
要是留下来把人克死了咋办?
但是,不留下来这要是“真龙”咋办?
沈棠蓦地感觉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
是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气温下降了?
谨慎起见,康时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
毕竟他的文士之道发动代价太大……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这个叫康时的文心文士,其实是祈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好家伙,真就好家伙,这俩要是碰到一块儿了,哪个主公扛得住造?
九条命的猫都不够他们俩折腾的——
“啊啾——”
沈棠鼻子有开始痒了。
喷嚏一个接一个。
“别不是元良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吧?”
这个怀疑可能性很大。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他感觉祈元良可能是无辜的,沈郎你扭头看看那个康时,这厮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初冬的夜晚总是格外漫长。
沈棠后半夜的时候也忍不住小憩了会儿。
待她醒来的时候,洞外的金色晨曦已经调皮吻上她的眼睑,将修长浓密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沈棠眼皮颤了颤,抬手遮在眼帘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皮:“天亮了?”
“五郎醒了?用水擦擦脸。”
褚曜递来一个水囊。
里面灌着温度适中的温水,洗脸正好。
沈棠看清逆着光的褚曜,见他精神头比昨晚好许多,洗净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气血,终于放下心来。一边接过水囊一边起身掏出随身的帕子,再将帕子打湿,手心攥紧拧干。
胡乱擦了擦:“无晦可还好?”
褚曜:“睡了一夜,好多了,只是——”
沈棠问道:“只是什么?”
褚曜眉宇间多了几分晦暗愁色,语气沉重地道:“天亮之前,有两个士兵因为伤势太重,血肉发脓,熬不过来就去了……”
沈棠擦脸的手一顿。
心底像是被谁浇了一碗极浓的黄连水。
她问:“尸体呢?”
褚曜道:“已经埋了。”
尸体带不走,也不能焚化,只能就地深埋,立一个简单的坟冢。
无名无姓,长眠于此。
这是生在这个时代不少人的归宿。
沈棠沉默了会儿,道:“埋深一些。”
埋得太浅了,可能会被林间饥饿难忍的野兽刨出来,这也是沈棠唯一能做的了。
褚曜:“嗯。”
沈棠又问:“现在还剩几人?”
“只剩下四十六人。”褚曜早有准备,尽量让语气听着轻快,“但庆幸的是,他们的伤势都不是非常严重,安心养一养就能好。半步的伤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