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似乎不意外他的到来,直言道:“不用多想,不是试探,做好分内之事就行。”
来人诧异:“主公当真放心?”
栾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再者,他们又不知道顾池的文士之道,更不会提前防备,自然什么心思都摆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若真有问题,早在顾池这一关就被筛选出去了。栾信的回复无疑是给秋丞旧部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带对沈棠的好感也往上窜了一窜——这个主公有魄力!
晌午,官署。
沈棠仍在斟酌具体的出阵名单。
虽说她决定让秋丞旧部看家,但家里没可信任的心腹也不行。她抬手一扬,国玺在掌心化为白底金色龙纹卷轴,打开两端分别缀着【文】、【武】二字钮印的系绳。
她一目十行扫过名册上的人名。
“唉,真不好决定。”
人选的话,其实褚曜最合适。
不论是治理还是稳定大局,他都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将后方交给他,沈棠是一万个放心。不过,总让无晦看家也不好。她正迟疑不定呢,外边传话说杨公求见。
“让他进来。”
杨公进来的时候,沈棠刚将名册收起。
名册重新化成国玺玺印,没入她掌心。
“见过主公。”
“不用多礼。”
杨公知道沈棠不喜欢拐弯抹角,他本人也是耿直坦荡的性格,向沈棠见过礼,他便开口表明了来意。不是啥大事,他想让女儿杨英在军中谋个伍长或者什长的职位。
沈棠提笔的手一顿。
略带凝重地看着杨公:“事情倒是不难。令嫒本就是将门虎女,若投身兵戎也算女承父业。公西仇又算是她半个授业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没话说,但,杨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战场刀剑无眼,她又是一寻常小兵,若有个三长两短就回不来了。”
杨公点头:“知道。”
沈棠又道:“她还是你唯一的血亲。”
她还以为杨公会享受几日父女温情。
“知道,但这是英儿的决定。”杨公的笑容看着有些苦涩,又有几分自豪,“正如幼年的她无法让我不再披甲上阵,如今年迈的我,同样也不能强求她远离戎马。”
“这或许就是宿命。”
他想起女儿杨英幼年曾依依不舍抱着他裙甲不撒手,一声声稚嫩童声满是依恋和担心,彼时的杨公纵有不舍,仍硬着心肠,将女儿推到老妻的怀中。如今的他也尝到她们那时的牵肠挂肚滋味。纵有不舍,但面对杨英坚毅的眸,他终是选择来见沈棠。
“杨公离‘年迈’二字还远着呢。”
杨英要入伍参军,沈棠自然不会拒绝。
唯有一点——
“令嫒实力也不算弱,只是伍长什长,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这可不只是手底下有几人的问题,还关乎着生活条件。伍长也好,什长也罢,只能睡营帐大通铺。
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