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仪拔下发髻上的金簪,让头发自然垂到肩膀上,幽幽说道:
“昨晚想将它插你眼睛里。”
“你可真够黑心,亏我还救你一命。”
刘益守啧啧感慨道。
“学得不像么?”
“没一点像的,心怀仇恨的人,不是你这样的状态。”
刘益守摇摇头说道。
“哪怕报了仇,我父亲他们,也不会再活过来了,对吧?”
元玉仪轻轻握住刘益守的手问道。
“确实如此。”
“所以还是我继续活下去比较重要,不是么?”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你不能说元玉仪的这种想法有什么毛病,毕竟她也只是个弱女子而已。能保全自己,已经花掉了毕生的气运。
要是还想着报仇雪恨……她怎么不去造飞机呢?
在元玉仪身上,刘益守体会到了那种从高处跌落的无奈与无力。爱情,友情,仇恨,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时代的奢侈品。
毕竟,活着才有未来可言,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觉得自己多了些人生感悟,或许,将来会离底层的那些人更近一些。
……
“母亲,淑鸢现在都不跟我说话了,那要如何是好?”
新一代的任城王元彝,恳求母亲冯令华道:“这门亲事还要一直拖下去么?”
冯令华摇了摇头道:“不会了,今夜我跟刘益守谈过以后,就会让你们先圆房再说。”
“可是……她真的很倔啊。”
元彝觉得冯淑鸢的裤腰带有点紧,凭自己的力量很难解开。
“等会跟刘益守谈完,我就会去看她,然后让她喝点米酒。”
冯令华拿出一个小纸包,对元彝说道:“我把这个加在里面,等她睡了以后,你就可以圆房了。”
本不想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可是自家侄女冯淑鸢似乎对那个刘益守念念不忘,老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谢母亲成全!”
元彝大喜,拜谢而去。
等他走后,冯令华才长叹一声道:“我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废物来了呢?难道真是造孽太多么?”
她不由得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
孝文帝元宏跟冯家之间的纠葛极深,可惜的是,他的后人,并未继承他身上的雄才大略和改革决心,反而是陷入了一轮又一轮的内卷中。
元彝比他父亲元澄差了许多,元澄好歹也算是孝文帝汉化改革的左右手,他儿子竟然如此废柴,连个不知是何来路的小子都压不住!
“夫人,刘益守来了,就在前院。”
任城王府的管事在厢房外柔声说道。
“让他们进来,不要声张。”
“喏。”
不一会,刘益守带着盛装出行的元玉仪,款款而入,坐到了冯令华对面。
“你昨天问的